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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闻”钟情(第1 / 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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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我们开始品尝卡瓦多斯酒。据邻座的朋友说,上帝创造苹果,就是为了用它们酿卡瓦多斯酒。不同年份的酒,从新鲜的到陈年的,被一一倒了出来。先闻闻香气,再呷一小口,然后,按品酒的规矩,该是吐到边上的一个小盅里,但在这里我不得不承认,酒其实被我们咽了下去。奇怪的是,大中午喝八十四度的酒,却一点问题也没有:头不晕,眼不花,不犹豫,不发颤。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的干酪正像一层绝缘体般保护着我的内脏。我们决定买几瓶卡瓦多斯酒带回家,将来慢慢享用。这时,露露明智地提出我们应该再喝一点咖啡。

那是一个小摊位,几乎全被酒桶和酒吧给占领了。许多个将鼻子涂得鲜亮的男子,端着酒杯,玻璃的或是塑料的,慢慢地喝着,神情肃穆。帐篷上,涂写着几个致命的词:“品酒:苹果酒和卡瓦多斯酒”。

“让我告诉你伟大的布里亚·萨瓦兰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一顿没有干酪的饭就像是一个美丽的姑娘少了一只眼睛。’先生,就是这样。”

萨德勒露出无辜的表情。“只不过是苹果而已,”他说,“而且品过后,还可以把酒吐掉。”

这是真的,我的碟子装得满满的,但确实还没有干酪。我是准备稍后再去取。但还没等我来得及解释,那位女士便探过身来,以确保我能听清楚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看看露露。她笑了,点点头。我还能怎么样呢?

萨德勒就像是只蝙蝠,对某些特定的声音有着超强的敏感度,那个具有魔力的词自然没能逃过他的耳朵。如果喝一点睡前饮料,对他的消化(那是一个冗长可叹的过程)大有裨益。另外,他指出,卡瓦多斯酒是诺曼底人发明的,并且出于对主人的礼貌,我们应该听从那位女士的建议。

“好,”她说,“现在你需要一点点卡瓦多斯酒帮助消化。”

这就是我们后来怎么会去一户人家,坐在厨房餐桌旁的原因。那是一个热情好客的组委会成员的家。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个装着黑色液体的酒瓶:没有标签,没有日期,那是家酿的卡瓦多斯酒。打开酒瓶,芳香的味道扑鼻而来,让人幸福得可以落下泪来。这酒口感润泽,好像是一股暖流从喉咙滑到胃里。他们把这叫作体内阳光。那晚,我睡得像根木头桩子。

从性格来说,利瓦罗干酪可不是谦虚的那一类。还没有放进嘴里,它就把味道早早地送进了你的鼻孔,那味道尖锐、几近刺鼻。干酪本身结实、耐嚼、有弹性、肥美,富含脂肪(百分之四十五),绝对美味—和淡淡的、过度加工了的农家干酪完全是两个极端。那位女士看着我一口口地吃,满意地点着头。等那些干酪全部被送进肚里,我也差不多完蛋了。我的前额上盖满了一层细小的汗珠,心脏狂跳不止。但那位女士还不放过我。

生活是不公正的,身体对过量进食产生的反应就是其中之一。我自感第二天醒来非宿醉不可,而萨德勒的情形一定更糟。但出人意料的是,第二天早上,我们俩都感觉好极了—睡得很好,精神振作,可以精神饱满地去参加当天的活动,即使活动中必定少不了更多的干酪和卡瓦多斯酒。我们离开饭店去寻找喝咖啡的地方。

“先生!你没有拿干酪!”

实际上,上午是最适宜品酒的时间。关于早餐的记忆已渐渐模糊,距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此时,人们目光明亮,味觉清晰。我们在吧台前坐下,开始讨论到底是苹果酒还是卡瓦多斯酒含有更多的维生素C。

唯有慷慨一词可以用来形容那顿自助餐:火腿、香肠、馅饼、蛋糕、风景画般壮丽的蔬菜色拉、盛在巨大无比的碗里的土豆色拉。自然还有铜墙铁壁般的干酪:利瓦罗干酪(又被称为人民大众的肉)、卡门培尔干酪、蓬莱韦克干酪和方形干酪。装了满满一碟子菜肴,我们在一个十二人的桌子旁找到了位子。尽管到处都是热情洋溢、友善客气的人,我还是注意到我不知怎么冒犯了对面的那位女士。她看着我的盘子,里面的内容显然让她很失望。她看着我,伸出食指,摇晃起来。这个姿势显然表明我犯下了可怕的错误。

尽管苹果酒并不是我的最爱,但不可否认,这儿的苹果酒是最棒的。酒非常新鲜,有一股浓郁的、令人陶醉的水果香。他们说生活在诺曼底的猪和马很幸运,能够品尝到从树上掉下来的开始发酵的苹果。我们还听说有嗜酒的猪专在苹果树下打转,用身体蹭果树,希望能有更多的苹果掉下来。原来苹果酒能带来这么多乐趣。

这是一个非正式的自助餐。在一顶帆布帐篷下,长桌子和长椅子已经安排妥当,头顶上是一串四十瓦的裸灯泡。它们造成的照明效果,我总觉得非常的法国化。那种光线,既非昏暗,又远称不上明亮;那是一种夏日傍晚的光亮,可以让人联想到长长的、温暖的夏夜,待在室外,桌上放着一瓶酒,头上有蛾子在飞。我把这个想法对萨德勒说了。通常他会对这样的审美意象非常敏感,不过那一刻,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助架上的食物,心思显然不在我说的话上。

此时,那位女士已经完全接管了接下来我应该吃些什么的责任。看到我的盘子上空出了一些地方,她就陪我回到自助餐桌旁,监督我挑选干酪。我选了一块在我眼中已经足够大的三角形利瓦罗干酪。那位女士咂着嘴表示不满。我太不放松了。在更大块的干酪前,她伸出一根手指,挑了一点,品尝了一下成熟程度,然后选了其中最大的一块放到我的盘子上。

尽管刚过十点,放在大街边的烤炉已经开始工作了。烤炉边,盘放着长长的、血色的香肠。利瓦罗所有的狗都出动了,在街上晃悠。虽然它们都装出无辜的样子,但哪个不想趁人不注意时,向那些香肠发起闪电般的进攻呢?在镇上走时,我们不停地看到许多由卡车充当的临时小饭店—一侧的挡板放下来,露出里面的微型酒吧,支起些帐篷,在露天搭出桌椅,窄小得难以容身的厨房里飘出了香味。萨德勒看了看手表,不得不承认现在吃午饭也太早了。他突然停了下来,使得奖章在他胸前跳了一跳。牧神广场远处的一幕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些问题引得桌旁的其他人都加入了我们的对话中。每个人的观点都不一样,一个也不例外。只在一个问题上,大家达成了基本的一致,那就是有一个本地男子,在前几届比赛中都有不俗的表现,是众望所归的冠军。有消息说他经过艰苦的训练,目前身体状态极佳。“但是请注意!”有一个人指出,今年有一位外来的选手,一匹黑马,是大老远从法国中部的克莱蒙费朗赶过来的。一个女人。不单是这样,她还是个日本女人。这使得饭桌边的人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好像这消息足以证明利瓦罗举世闻名。

他用手肘戳了戳我。“你看到了吗?”

我四顾寻找我的骑士朋友帮忙解围,但他正忙着亲吻邻桌的什么人。露露也离得太远了,帮不上忙。我只能自己和那个控诉我的人周旋。后来,我向她保证,我会向干酪发起进攻。还有,既然说起了干酪,好心的夫人是否能够告诉我明天的吃干酪比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比赛的规则、技术、参赛者?是否有一个比赛的明星?能不能押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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