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1 / 2页)
“怎么回事?”迪克大叫道,“你跟我说你不喝酒的。”
“我可没说永远不喝。”
“那你母亲是怎么回事?”
“我就喝这一杯。”她觉得需要喝点儿酒。迪克喝了,喝得不多,但喝了。也许这能让他俩更亲近,也算是为她将要做的事做些准备。她喝得太快,呛着了,缓了缓才说:“另外,昨天是我的生日,我十八岁了。”
“怎么不告诉我们?”他们愤怒地说。
回到巴黎后,尼科尔太累了,没办法按照原计划去看装饰艺术博览会的大吊灯。他们在乔治王酒店放下她。就在她走进玻璃门,身影消失在纵横交错的闪亮灯光中的那一瞬,萝丝玛丽身上的压力消失了。尼科尔有一种力量——未必像她母亲那样游刃有余、可以预期——但那是一种难以捉摸的力量。萝丝玛丽有点儿怕她。
十一点时,她和迪克、诺斯夫妇坐在了塞纳河上新开的一家游船咖啡馆里。桥上的路灯映在河面上,波光粼粼,摇荡出一轮轮清冷的明月。萝丝玛丽和母亲住在巴黎时,有时周日会坐上小汽船去苏雷斯尼<sup><a id="noteref_1" href="#footnote_1">[1]</a></sup>,一路上聊聊有关未来的计划。她们没什么钱,可斯比尔斯夫人对萝丝玛丽的美貌充满了信心,也在她心中植下了满怀的壮志雄心,因而心甘情愿把钱都押在这一“优势”上。待到萝丝玛丽的事业起了步,就轮到她来回报母亲了……
从抵达巴黎开始,亚伯·诺斯脸上就泛着淡淡的酒红色,他的眼睛因阳光和葡萄酒而满布血丝。萝丝玛丽这才第一次意识到,每到一处他都会停下来喝上一杯,不知道玛丽·诺斯对此是怎么想的。玛丽非常安静,安静到,除了不时的轻笑,萝丝玛丽几乎听不到她的声音。她喜欢将一头漆黑的直发往后梳,梳到一丝不乱,如瀑布般垂坠。时不时地,它们也会调皮地滑过额角,直到几乎扎进眼睛里时,她才甩甩头,让它们乖乖归位。
“我们今天要早点休息,亚伯,喝完这杯就走吧。”玛丽声音很轻,透着一丝担忧,“你不会想在船上喝个酩酊大醉的。”
“的确太晚了,”迪克说,“我们都该走了。”
“我知道你们会小题大做,那就太麻烦了。”她饮尽香槟,“所以这就当是庆祝吧。”
亚伯脸上的庄重高贵变成了倔强,断然道:
“噢,不。”他严肃地顿了顿,“噢,不,还不到时候。咱们要再开一瓶香槟。”
“我喝不了了。”迪克说。
“我说的是萝丝玛丽。她天生好酒量——浴室里总放着一瓶杜松子酒什么的——她妈妈告诉我的。”
他把第一瓶里最后的酒都倒进了萝丝玛丽的杯子。刚到巴黎的第一天,她因为喝了太多柠檬水而难受得厉害,那之后就没再和他们一起喝过东西了。可现在,她端起香槟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