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2 / 2页)
可迪克又突然笑了起来,补充道:“放弃它,另外写一篇。”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
“可是迪克,坐下。我想知道——”
“回头再告诉你们。晚安,亚伯。晚安,玛丽。”
“晚安,亲爱的迪克。”玛丽微笑着,好似坐在这几乎空无一人的船上是她最幸福的事。她是个勇敢、乐观的妇人,跟着丈夫到过这里那里,为这样那样的人而改变自己,从来无法让丈夫偏离自己的轨道一步,偶尔沮丧地发现,自己心底里期望的人生是多么地依赖于这个男人。尽管如此,幸运的衣衫仍然披在她的身上,仿佛她就是某种象征本身……
<a href="#noteref_1">[1]</a>苏雷斯尼(Suresnes)位于巴黎西郊,距离巴黎市中心仅约九公里,可远观巴黎市景和埃菲尔铁塔。
“当然不行。”迪克坚决地对她说,“明天晚餐就是你的生日宴,别忘了。十八岁,噢,多么重要的年纪啊。”
“我以前一直觉得,等到了十八岁,就一切都不是问题了。”玛丽说。
“没错。”亚伯赞同,“结果等过了十八岁,一切还是照旧。”
“亚伯觉得什么都不是问题,直到他登上这条船。”玛丽说,“这次去纽约,他真是做足了万全的准备。”她的语气像是已经厌倦了谈论这些对她来说再无意义的事情,仿佛她和她的丈夫所追逐着的,或是不曾追逐到的种种历程,其实都不过是一种意愿罢了。
“他要在美国创作音乐,我打算到慕尼黑唱歌,所以,等到我们再相聚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什么我们做不到的了。”
“那真是太棒了。”萝丝玛丽附和着,感觉香槟开始起效了。
“来,再给萝丝玛丽来一杯香槟。这样她就能更了解淋巴结的活动了。它们十八岁之后才开始生效。”
迪克喜欢亚伯,可早就对他不抱期望了,只好无奈地笑了笑,说:“从医学的角度说,这是错的。我们走吧。”亚伯领会到了其中隐晦的鼓励,轻声说:“我有感觉,我在百老汇会有所建树的,比你的科学论文面世要早得多。”
“但愿如此。”迪克温和地说,“但愿如此。至于你说的‘我的科学论文’,说不定我会放弃了。”
“噢,迪克!”玛丽的声音里满是惊愕,她被吓着了。萝丝玛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面无表情的迪克,她感觉得出,这个宣言是非常严重的事,不禁想要跟着玛丽大喊:“噢,迪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