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1 / 3页)
迪克迟疑了。莫里斯先生完全可能在诊所的车道上大闹起来。
“这么说吧,莫里斯先生,人们不会因为您的儿子而放弃他们视之为食物的东西——”
“但你是个医生,先生!”莫里斯暴吼道,“卖苦力的人灌啤酒那是他们命不好——可你在这里是为了给人治病——”
“这离题太远了。你儿子来我们这里是因为偷窃癖。”
“那是什么导致的?”这男人几乎尖叫起来,“酒——邪恶的酒。你知道邪恶是什么颜色?是黑色!我的亲舅舅因为这个被绞死,你听到了?我儿子进了一家疗养院,可医生居然满身酒臭!”
一周后的一天上午,迪克站在接待台前等信件送来,却注意到外面有些不寻常的混乱。一位名叫冯·科恩·莫里斯的病人正要离开。他的父母都来自澳大利亚,这会儿正粗暴地将他的行李扔进一辆豪华大车里,利亚迪斯洛医生站在一旁,对莫里斯——年长的那位——的粗暴举动提出软弱无力的抗议。当戴弗医生走近时,那名年轻人还在旁观这项装车行动,面上带着冷冷的讥嘲。
“莫里斯先生,这是不是太突然了一点?”
看到迪克,莫里斯先生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他发红的脸庞和外套上的大方格图案忽明忽暗,像是有电灯忽闪着开开关关似的。他迎向迪克,一副要揍他的模样。
“正是时候,我们要离开这里,我们,还有那些和我们一起来的人。”他才刚刚开口,就停下来喘了口气,“正是时候,戴弗医生。正是时候。”
“您愿意到我的办公室来谈谈吗?”迪克建议。
“我必须请您离开了。”
“你请我走!是我们自己要走!”
“如果您能稍微克制一下,我们可以把这些日子的治疗结果告诉您。当然,既然您确定要保持这样的态度,那我们也不再会接收您的儿子作为病人——”
“我不去!我会告诉你。但我要跟你和你的这个地方一刀两断。”
他冲着迪克摇晃着手指。“我刚才已经跟这位医生说了。我们纯属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和钱。”
利亚迪斯洛医生微弱地抗议了几句,完全是一副斯拉夫人含糊、推诿的腔调。迪克从来就不喜欢利亚迪斯洛。他努力将这激动的澳大利亚人往他的办公室引,试图说服他进去。可那人摇着他的脑袋。
“是你,戴弗医生,你,正该找你。我去找利亚迪斯洛医生是因为没找到你,戴弗医生,因为格列戈罗维斯医生要到天黑才会回来,我等不了。不,先生!在我儿子告诉我真相以后,我一分钟都等不了。”
他凶恶地逼近迪克,后者两手松松下垂,随时准备在必要的时候阻止他。“我儿子来这里是因为酗酒,可他告诉我们,他闻到你的嘴里有酒气。没错,先生!”他飞快做了个嗅吸的动作,但显然没什么结果,“而且不是一次,是两次。冯·科恩两次在你的呼吸里闻到酒气。我和我妻子这辈子一滴酒都没有沾过。我们把冯·科恩交给你治疗,可是,一个月之内,他两次在你的呼吸里闻到酒气!这是哪门子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