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十四章(第2 / 20页)
“不过,你压根儿没有想过要回家去?”
“没有,先生。我深怕一回去,也许会给抓了起来。”
“换句话说,”杰夫森为了强调这些话,这时就说得特别清楚。“你是一个道德上、思想上的懦夫,正如我的同事贝尔纳普所说的那样。”
经过异议、辩论,这个问题最后方可准予提出来。
“是的,先生,当然我心疼她,”克莱德回答说。不过,回答以前稍微迟疑了一会儿,这是谁都能觉察到的:先是嗓子眼一收紧,直喘粗气时,胸脯一起一伏。
“很心疼吗?”
“是的,先生——很心疼,”这时他已不敢抬眼看人了。
“凡是她认为正确,而又力所能及的事情,她是不是一向给你办到?”
“再说,克莱德,你为什么要取台纳特这个名字?”
“那是一个孩子的名字,我在昆西时常跟他一块玩儿的。”
“他是个好孩子吗?”
“抗议,”梅森从他的座位上大声喊道。“法律上无效,无关紧要,与本案毫不相干。”
“哦,跟你希望陪审团相信的适得其反,他毕竟还是能跟好孩子交往呀。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那我的提问就很有关系啦,”说罢,杰夫森轻蔑地一笑。
“是的,先生。”
“嗯,那末,克莱德,你碰上这么多事情,甚至包括那一起可怕的意外事故以后,你怎能潜逃在外那么久,还不捎一句话给她,说你决不是像什么有罪之人,同时要她用不着担心,因为你又找到了工作,自己正在努力做一个好孩子呢?”
“但是我给她写过信——只不过没有署名罢了。”
“我明白了。还有什么别的行动?”
“有的,先生。我寄给她一点钱。有一回寄过十块美元。”
“抗议有效,”奥伯沃泽法官声如洪钟地说。
“不过,当时你有没有想到,可能他会不高兴,或者说,你随便用他的名字来包庇一个潜逃在外的人,这对他来说,不是好冤枉吗?”
“没有,先生——当时我想天底下姓台纳特的,可多着哩。”
本来让克莱德说这句话时很可能指望全场听众会迁就地笑一笑,可他们对克莱德毕竟是如此刻骨仇恨,并没有迁就他这种在法庭大厅里的轻松插曲。
“喂,听我说,克莱德,”杰夫森发觉自己想让听众情绪软化的企图已告失败,就继续说。“你是心疼你母亲的,是吧?——还是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