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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回 三猾空作寄邮 一鼎终归故主(第2 / 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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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id="footnote_content_txt032_2" href="#footnote_quote_txt032_2">[2]</a>温韬——不详其人其事。

<a id="footnote_content_txt032_3" href="#footnote_quote_txt032_3">[3]</a>桓玄——晋荆江二州刺史。举兵反晋,入建康逼安帝禅位。后兵败被诛。

<a id="footnote_content_txt032_4" href="#footnote_quote_txt032_4">[4]</a>八刀——分字的隐语。

<a id="footnote_content_txt032_5" href="#footnote_quote_txt032_5">[5]</a>籴(dí)——买米。

<a id="footnote_content_txt032_6" href="#footnote_quote_txt032_6">[6]</a>墩——一种带着枷具,蹲在某地的关押和刑罚方法。

倒恼了一个王司房,道:“送是等不着送了,但他这等撇古,我偏要他的。”打听得他家开一个典铺,他着一个家人拿了一条玉带去当。这也是孙监生晦气,管当的不老成,见是玉带,已是推说不当。那人道:“你怕我来历不明么?我是贺总兵家里的,你留着,我寻一个熟人来。”去得不多一会,只见一个人闪进来,看见条玉带,道借过来一看,管当的道:“他是贺总兵家要当的,还未与他银子。”这人不容分说,跳进柜来拿过一看,道:“有了贼了。”就外边走上七八个人来,把当里四五个人一齐拴下,道:“这带是司房王爷代陈爷买来进上的,三日前被义男王勤盗去,还有许多玩器。如今玉带在你这里,要你们还人,还要这些赃物。”把这个当中人惊得面如土色,早已被拿进府中。先见两个小掌家内相,王司房过去讲了几句,那小内相叫抓过来,先是一人一套四十京板,一拶一夹,要他招赃。管当道:“实是贺总兵家里人来当的,不与小的相干。”小内相便着人去问贺家,道家里别没有玉带,别没人去当。两内相道:“这等你明明是个贼了,还要推谁?你道是当的,你寻这个人来与咱。你偷盗御用物件,便该斩;你擅当御用物件,也该充军。据王司房告许多赃,一件实,百件实。且拿去墩<a id="footnote_quote_txt032_6" href="#footnote_content_txt032_6">[6]</a>了,拿他家主追。”一面把这几个人墩在府中,一面来拿孙监生。孙监生没奈何央了两个乡官。王司房做了主,只不许他相见。又寻了些监生秀才去,撞了这两个蛮掌家,道:“他盗了咱进御玉带,还要抄没他。干你鸡巴鸟事,来闲管!”嚷做一团,全没一些重斯文意思,众人只得走了。孙监生家里整整齐齐坐了八个牢子,把了他八十两差使钱,还只要拿孙监生,没有要拿女人。逼得孙监生急了,只得央几个至亲、惠秀才一干去拜王司房。门上不肯通报,早去伺候他出来,道府中事忙去了。直到将午后,他回来,只得相见。坐定,众人道:“舍亲孙监生,他家人不知事,当了老先生玉带,如今被拿,实是家人不知事,与主人无干。就是余赃,这干人不过误当,并不知道,求老先生开恩。”王司房道:“寒家那有玉带,是上位差学生买来进御的。有些古玩酒器,这是家下之物,只要还了学生这些物件,把这几人问罪,不及令亲罢了。”惠秀才道:“实是没有。”王司房道:“我知道令亲极好古董,专惯局赌人的,窝藏人盗来的。赃若不还,令亲窝家也逃不去。上位还要具疏,题他偷盗御用器物,这样事列公也少管。”众人见说不入,只得辞了。

来见孙监生,说起,孙监生道:“是了,是了。他说我局赌,应是为龙纹鼎起的祸了。”惠秀才道:“既晓得病,就要服药。这些内官虎头蛇尾,全凭司房拨置。放得火,也收得火。毕竟要去寻他。”孙监生道:“这等做你不着。”惠秀才道:“我去不妥。王司房见我们正人,发不话出。”又道:“我们有前程,日后要倒赃,断是要做腔。还只寻他家走动行财的。”孙监生道:“他先时曾叫詹博古来赎鼎,如今还去寻詹博古。”詹博古道:“不曾与他相识。”复身又央时必济,说情愿送鼎,要他收局。时必济道:“如今单一个鼎,收不局来了。”去见王司房,道:“我仔么要这铜炉?一钱五分买了一癬。只要他还我金银酒器罢了。”时必济道:“委实没有,求爷宽处罢。”王司房道:“这等两掌家处要他收拾。”时必济道:“他仔么收拾得,这还要爷分上。”王司房道:“没有我得一个惫炉<a id="footnote_quote_txt032_7" href="#footnote_content_txt032_7">[7]</a>,却应银了落<a id="footnote_quote_txt032_8" href="#footnote_content_txt032_8">[8]</a>之理。还要他自去支持。”回覆,孙监生只得送了鼎,又贴他金杯二对、银台盏、尺头,两个内相二百两,衙门去百金,玉带还官,管当人问个不应完事。这孙监生鼎又不得,还赔了好些银子。

龙纹翠色郁晴岚,触处能生俗子贪。

谁识奸谋深似海,教人低首泣空函。

这边为鼎起上许多口面,那厢任天挺到亏了这鼎,脱得这几两银子,果然六两银子取了个一等,到道里取了一名遗才。剩下银子,足备家中盘费。着实去读,落在个易二房<a id="footnote_quote_txt032_9" href="#footnote_content_txt032_9">[9]</a>。这房官是淮安府推官,要荐他做解元,大座师<a id="footnote_quote_txt032_10" href="#footnote_content_txt032_10">[10]</a>道他后场稍单弱,止肯中在后边些。房官不肯,要留与他下科做解元。又得易四房这位。房官道:“兄不要太执,不知外边这人,便中六十,他也快活的。你不看见读书的,尽有家事寒的,巴不得侥幸。一日难过,况是三年?又有因座师憋气不中得,一个备卷,终身不振,有愤郁致死的。不如且中他,与兄会场争气罢。”本房倒也听了,中在中间七十名上。中后谒见座师,座师极言自己不能尽力,不能中他作元,负他奇才。不知这任天挺果是只要得中,顾甚先后。到家,夫妻两个好生欢喜。任天挺对惠氏道:“亏得这个鼎央得分上,那有场外举人?故此人要尽人事,听天命。”惠氏道:“莫说分上,只这几个月饱食暖衣,使你得用心读书,也是鼎的功。”就兑了二十两银子,来见詹博古。博古备说自己夺买了这鼎,被孙监生怪恨局去,折了廿两。孙监生又因王司房来买不肯,被他计害,也折数百金。如今已归王司房,不能赎了。任举人怏怏而回,对惠氏道:“可惜这鼎,是我父遗,又是我功臣,如今不能复回了。”惠氏道:“你道是功臣,看起这两家没福消受,便也是祸种了。”

<a id="footnote_content_txt032_7" href="#footnote_quote_txt032_7">[7]</a>惫炉——破鼎炉。

<a id="footnote_content_txt032_8" href="#footnote_quote_txt032_8">[8]</a>了落——打点处理。

<a id="footnote_content_txt032_9" href="#footnote_quote_txt032_9">[9]</a>易二房——科举考试分房阅卷,易二房即分房之名。分房的房官亦称房师。

<a id="footnote_content_txt032_10" href="#footnote_quote_txt032_10">[10]</a>大座师——指乡试的主考官。

<a id="footnote_content_txt032_11" href="#footnote_quote_txt032_11">[11]</a>军——此指充军之罪罚。

将次十一月,任举人起身进京。不期到京联捷,中了进士,在京观政。一个穷儒,顿然换了面目,选了黄州推官,却也就是乡试房师的公祖。一路出京到家,声势赫奕。当日水心月这干也就捱身帮闲趋奉。正打点起身,只见税监陈增身死了。这些爪牙都是一干光棍,动了一个本,弄他出来,也有做司房的,也有做委官的。一个村镇,便扯面黄旗,叫是皇店,诈害商民,着实遭他扰害,有司执持的,便遭参题革任,官民皆是痛恨的。如今没了主,被这些官民将来打死的打死,沉水的沉水。王司房是奏带参随,拿来监了,要着我清查经手钱粮,并陈增家私,是淮安推官审问。那王司房原做过个主簿,家事也有数千,没来由贪心不足,又入这网。军<a id="footnote_quote_txt032_11" href="#footnote_content_txt032_11">[11]</a>是他一做司房时便打点做的了,他意思只求免打,少坐些赃私,可以挣出头。晓得任推官是淮安推官的门生,又是公祖,央水心月来钻。任推官道:“这些人蠹国嚼商,死有余辜,我不管。”水心月道:“如今罪料不到死,不过充军。他也是不求减的,只怕四府重刑拷打,要求老爷说,将就些。还有给主赃,少不得要坐的,求坐少些。这也不伤阴骘事。”任推官只是不肯。又央惠氏兄弟,惠及远再三来说,道这干光棍诈人钱财,原是不义的,正该得他些,不为过。讲到二千分上,饶打少坐赃,先封银一千两,金银酒器约有五百两。这遭龙纹鼎、白玉瓶、一张断纹琴、端溪鸲鹆眼砚,还有手卷杂玩,封着正要去说,恰好淮安四府把这件事做赆礼送来,叫他说。任推官就随机发一封书,为王司房说要少坐赃饶打。果然审时,那四府逐款款审过,连孙监生也在被害数内。孙监生道:“他的解京赃多,料轮不我着。”省了这奔波,不出官。四府也不来提,只就现在一问,道:“据你为害诈人,今日打死你不为过,坐你十万赃也该。如今我从宽。”打了二十板,坐赃二万,做拨置内臣充军。王司房已自甘心。这边任推官银子、古董、酒器,已自落手。任推官道:“看这些物事我也不介意,喜得这鼎是我功臣,今日依然还我。”惠氏道:“你曾记得卖鼎时我说,若得中举做官,料不少这东西,此言可应么?”

小窗往事细追寻,自是书中却有金。

指顾竟还和氏璧,笑他奸诡枉劳心。

后来任推官屡任,道:“财物有主,詹博古还是以财求的,孙监生便以术取,王司房却以势夺,如今都不能得,终归于我。财物可以横得么?”所至都清廉自守,大有政声。就此一节看,如今人捐金聚古玩,把后人贱卖,为人智取,也是没要紧。若是乘人的急,半价买他,夺人所好,用强使术,还怕不是我传家之物,还是我招祸之媒哩!高明人为何如?

<a id="footnote_content_txt032_1" href="#footnote_quote_txt032_1">[1]</a>金人等两句——秦始皇尝收天下兵器、铸成十二铜人,各重二十四万斤,置于秦宫。汉武帝于汉宫内以铜铸仙人,手托承露盘,以接甘露,以为饮之可以延年。上述两句引用了这两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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