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妹（第2 / 2页）

好。她说，揉了揉我的手。好。就这样。你可以走了。

我以前从来没看到过死人，没看过真的，像这样躺在某个人的客厅里，等着人们来亲吻和祝福，并点上一枝蜡烛的。这样在一所房子里的。这好像有点奇怪。

我站起来走到露西和拉切尔一起去，她们已经等在门外了，正在奇怪我和那三个散发着肉桂气味的老女人做什么。她们告诉我的事情我不是都明白。我转过身。她们微笑着，挥了挥手，用她们轻烟似的姿态。

然后客人来了……在小屋里穿进穿出。很难让地板保持干净。过去想知道墙壁是什么颜色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看着那个糖果盒一样的盒子里拇指般的小人。

后来我就没见过她们了。一次也没有，两次也没有。从此再也没有。

埃斯佩朗莎。那个长着大理石样的手的把我叫到一旁。埃斯佩朗莎。她用她青筋突起的手捧着我的脸，看了又看。许久的沉默。你离开时总要记得回来。她说。

我的膝盖疼。那个笑声滑稽的抱怨说。

什么？

埃斯佩朗莎。那个老而且青筋突起的用一种尖细的声音重复着。埃斯佩朗莎……多好的名字。

你离开时要记得为了其他人回来。一个圈子。懂吗？你永远是埃斯佩朗莎。你永远是芒果街的人。你不能忘记你知道的事情。你不能忘记你是谁。

婴儿死了。露西和拉切尔的小妹妹。有天晚上一条狗哭了，第二天一只黄色的鸟飞进了打开的窗户。那个星期还没过完，宝宝烧得更厉害了。然后耶稣来了，把宝宝带到远方去了。她们的妈妈这么说。

<a id="mh0048" href="#mk0048">[48]</a> 在墨西哥的土著文明里，月神就是女人的神。这里将三姐妹与月亮联系起来，增加了一层神秘寓意。

她们和八月里吹来的风一起来到，像蛛网那么轻渺，不易为人知晓。除了月亮，似乎和其他任何事物都不相关的三个。<a id="mk0048" href="#mh0048">[48]</a>一个笑声像铁皮，一个有着猫一样的眼，一个的手像瓷。婶婶们。三姐妹。妈妈们<a id="mk0049" href="#mh0049">[49]</a>。他们说。

<a id="mh0049" href="#mk0049">[49]</a> 原文为西班牙文，las comadres，对应的英文是co-mothers。这个词更加突出了这三姐妹形象中的神话原型意味。

埃斯佩朗莎。我说。

然后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似乎能看懂我的心思。她似乎知道我刚才许下了什么愿。我为许下那么自私的一个愿望感到羞愧。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长着猫眼的问。

你要记得回来。为了那些不像你那么容易离开的人。你会记得吗？她那么问我似乎是在告诉我。是的，是的。我有点迷糊地说。

她们一定是知道了，那三姐妹。她们有那种能力，能够感觉出什么是什么。她们说，过来，给了我一条香口胶。她们身上的气味像面纸，又像一个丝缎手袋里面的味道。于是我不觉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