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 / 4页）

崔斯坦注视了她一会儿，然后又面朝着窗子，眼睛扫过远方的旷野。

但崔斯坦怎么可能任由她冒险呢？

“现在还有多少灵魂仍然在外面？”她转头面对着他问。炉火的光在她的眸子里闪烁摇曳。

她耸耸肩，“我就是想看看而已。”

她回身背对着他，她这番严厉的指责委实刺伤了他。这又不是他的错，规则又不是他定的。

“你为什么想看到他们？”他问。

“他们还要走很远的路吗？”她心平气和地问。

“你能帮我也看到他们吗？”她突然问，“就像我以前独自一人时看到他们那样。”

突然间，他从迪伦身边走开，把那个红色的荒原也带走了。

他对她摇摇头说：“我不能。”

他们刚刚进安全屋不过几分钟，甚至连火都还没有点着，但就在那一刻，下午已经消失在暮色中，光线融入黑暗里。只能看见三个灵魂，他们时隐时现，他们的摆渡人在敦促他们冲刺完最后一段路，他们也在拼命迂回前进。崔斯坦绷紧了嘴，表情痛苦。他们不可能全部幸存。

“为什么？”

崔斯坦的声音听起来冷冷的，“逃命。”

崔斯坦再次向窗外望去，他们还在那里。

她的目光又转回窗子，伸出一只手扶在窗棂上。外面又突然响起了呼啸声，崔斯坦忍不住想把她的胳膊从窗边移开，他不想让恶魔们觉得她是在奚落、挑衅它们。

“不，”他告诉她说，“但他们走不了，魔鬼太多了。”

“没有很多了，”他说，“他们中的许多人已经进安全屋了。”

太多了。迪伦闭上了眼，冰冷的窗玻璃让她额头发麻。她回忆起来这样的感觉——它们拖拽着、抓挠着、撕咬着，穿透了她的身体，只留下冰冷和恐惧。一想到那个可怜的孩子现在正在经受这一切折磨，她的眼睛盈满了泪水。这不公平，不能袖手旁观！

“我就是不能去。每个摆渡人都只对自己引导的灵魂负责，无权去管其他的灵魂。”

“我看到他们了！”她尖叫起来，“就像以前一样！”停了一会儿她又问，“他们在干什么？”

迪伦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怒视着他，“但是这太荒唐了。”

这个请求貌似没什么危害，但崔斯坦看到她额头紧蹙还噘着嘴的奇怪样子，心里还是有些惶恐。他叹息一声，把她往自己身边又拉近了一些，两人的太阳穴紧挨在一起。他集中精力盯着窗子，在头脑中清除了荒原的外表幻象，露出下面真实的地狱。迪伦静静地喘息着，他知道自己的办法起作用了。

“事情本就是这样。”他也变得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