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1 / 5页)
“不要喊得这样响!”母亲把手向他伸过去,说道,“您还年轻,根本不知道人世的艰难困苦……”
“在罗斯托夫受过审,在萨拉托夫也受过审……不过那儿的宪兵都是用‘您’来称呼我……”
“冷静些,好妈妈!”巴维尔拦住了她。
“为什么?”霍霍尔镇静地问。
一下子谁也不作声了,大家都呆呆地站着,约摸有数秒钟。
“这我以后告诉您!”军官用一种恶意的礼貌口吻回答。然后转向弗拉索娃问道:“你识字吗?”
“现在我们是第一次看见恶棍……”
“不识字!”巴维尔回答。
“都仔细看过了,什么也没有。”
一名警官从院子走进来,向军官说:
“哼,当然是这样!”军官冷笑着大声说,“这里有个作案老手……”
“等一等……我要穿衣服!”
母亲听着他的脆弱而颤抖的破锣似的声音,怀着恐惧望着这张黄脸,深感这人身上正好体现出敌人的残忍无情,他满怀着贵族老爷对百姓的蔑视。她很少有机会与这样的人面对面,几乎忘记了他们的存在。
霍霍尔摇晃了一下身躯,撇嘴一笑,想说什么,但是——这时候又响起了尼古拉怒不可遏的声音:
“我没有问你!”军官厉声说道,再次要求母亲说,“老婆子,回答!”
“您可知道,纳霍德卡,问的正是您,您是否知道是哪些恶棍在工厂里散发违禁的传单?”
母亲不由自主地对这个人感到憎恨,恨得好像突然跳进冷水中,浑身打战,她挺起腰板,脸上的伤痕变成紫红色,眉毛垂得很低。
军官眨了一下右眼,还用手擦了擦这只眼睛,露出一口精细的玉牙,说道:
两个宪兵抓住尼古拉的手臂,粗暴地把他往厨房里拖去。他用力把两脚蹬在地板上,站着不动,高声喊道:
“呵,原来惊动了这帮老爷,使他们坐卧不安了!”母亲独自寻思着。
“把这个畜生带走!”军官说。
“您,安德烈·奥尼西莫维奇·纳霍德卡先生!还是个私生子呢。现在要逮捕您!”
母亲脸上的伤疤变白了,右眉向上吊起。雷宾的黑色胡须奇怪地抖动起来;他垂下眼睛,用手指从容地梳理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