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第8 / 8页)
<a id="m7"></a> <a href="#w7">[7]</a> 原文“And I never looked a free truck in the mouth—or engine”是仿拟“Never look a gift horse in the mouth”而来,意思是别人送的马,就不能看它的牙口如何了,也即:馈赠之物莫挑剔。
我懦弱地来到了桌前,这一次脸不是变红了而是变白了,把签了名的纸片儿交给了她。
“你第一天过得怎样啊,宝贝?”接待老师慈母般地问道。
“挺好的。”我撒了个谎,声音有些发虚。她好像并不太相信。
我来到停车场的时候,几乎就剩下我的那辆车了。车似乎像一个避难所,已经是我在这个潮湿的绿洞里所拥有的最接近家那边的东西了。我在里边坐了一会儿,一脸茫然地盯着挡风玻璃外边,仅此而已。可是,很快我就被冻得需要打开空调,于是我钥匙一转,引擎咆哮着发动起来了。我驶上了回查理家的路,一路上都在竭力不让泪水掉下来。
<a id="m1"></a> <a href="#w1">[1]</a> 一译菲尼克斯,是美国亚利桑那州首府,也是该州最大的城市和美国第六大城市,位于该州中南部索尔特河(the Salt River,一译“盐河”)北岸,面积839平方公里。1897年在古印第安人遗址上始建,1881年设市。凤凰城的年日照率达86%,居美国各大城市之首。凤凰城的地形四面环山,所以又有“阳光之谷”(Valley of the Sun)的美称。(本书注释如未特别标明,皆为译者注。)
我冲他笑了笑,进了女更衣室。他很友好而且明显对我有好感,但这还不足以平息我的愤怒。
体育老师克拉普教练给我找了一件校服,但并没让我穿着上今天这节课。在我家那边,只要求上两年的体育课,而在这里,体育整个四年都是必修课。福克斯对我而言,简直就是一座人间地狱。
我观看了同时进行的四场排球赛。想起我曾经受过多少伤,遭受过多少痛苦,我就有点儿恶心。
最后的铃声终于响了。我慢慢地到行政办公室去交还我的纸片。雨已经飘到别的地方去了,但风很大,而且更冷了。我抱紧双臂,缩成了一团。
走进那暖和的办公室后,我差点儿转身就出来了。
<a id="m2"></a> <a href="#w2">[2]</a> 美国人谈论气温时多用华氏温标,75华氏度约合24摄氏度。
<a id="m3"></a> <a href="#w3">[3]</a> 派克式外套(Parka):一种防备冷天穿的有风帽并常有暖和衬里的外套或夹克。
<a id="m4"></a> <a href="#w4">[4]</a> 位于克拉勒姆县(Clallam County)境内。
<a id="m5"></a> <a href="#w5">[5]</a> 贝儿(Bells),贝拉(Bella)的昵称。
<a id="m6"></a> <a href="#w6">[6]</a> 拉普西(La Push),位于华盛顿州西北,太平洋沿岸的一个小村庄,属印第安人保留区。村民以捕鱼、伐木等为生。
爱德华·卡伦站在我面前的办公桌边,我又认出了那一头蓬乱的古铜色头发。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我进来的响声。我贴着后墙站着,等着负责接待的老师闲下来。
他正在用很有吸引力的声音低声同她理论,我很快就抓住了他们争论的要点。他想要从第六节开始把生物课调到别的时间——任何别的时间都行。
我怎么也不能相信这事和我有关。肯定是因为什么别的事情,发生在我进那间生物课教室之前的事情。他脸上的表情肯定百分之百和另外一件恼火的事情有关。他跟我素昧平生,绝对不可能突如其来地对我产生如此强烈的厌恶之情。
门又开了,冷风突然灌了进来,把桌上的报纸刮得沙沙作响,吹散了我的头发,纷乱地贴在我的脸上。进来的女生只不过是走到桌边,往铁筐里放了一张纸条就又出去了。可爱德华·卡伦的背都僵直了,接着他慢慢地扭过头来瞪了我一眼——他的脸漂亮得不可思议——锐利的目光里充满了仇恨。刹那间,我感到了一阵真正的恐惧,胳膊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只瞪了我一秒钟,可这一瞪比刚才那阵刺骨的寒风还要令我感到寒冷。他把头又扭回去,面向接待员了。
“那么,没关系,”他用天鹅绒般柔和的声音匆匆说道,“我看得出来那是不可能的了。多谢您帮忙。”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再看我一眼,然后就消失在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