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速(第1 / 9页)
回忆中的幻象:贾斯帕焦急地朝爱丽丝跑回来。
她没有等他回来,而是跟随他的气味到了女洗手间门口,他正在那儿等着,满脸愁云。
爱丽丝追着贝拉的气味找到了另一个出口,飞奔的速度有点引人注目。人流穿梭的大厅,拥挤的电梯,通向外面的滑轨门。路边停满了出租车和班车。
气味消失了。
随着尖细的叮的一声,安全带指示灯熄灭了。我们三个开始移动,轻快地绕过众人,迅速来到舱门旁。乘务员吃了一惊,往后退了一步,正好让出通道,我们趁机出了门。
卡莱尔拉了拉我的运动衫的后背,我不情愿地让他走到前面。由他控制速度最多只会比我慢几秒钟,而且他肯定比我更谨慎。不管追猎者做什么,我们都必须遵守规则。
飞机上的手册里有这个航站楼的平面图,我已经记下来了。我们下机的廊道离出口最近,运气真好。我当然听不见贝拉的思绪,但肯定能找到爱丽丝和贾斯帕。他们应该就在右前方,和其他接机的家庭在一起。
终于要见到贝拉了,我急不可耐,又绕到了卡莱尔前面。
爱丽丝和贾斯帕的思绪同人类的相比,就像一堆篝火中的聚光灯一样明显。我应该随时能听见……
飞机轮胎触地,而我的焦躁感却没有减弱。我提醒自己,现在贝拉距离我肯定还不到一英里,过不了多少分钟,我就能再次看见她的脸了。可是,这个想法反而让我变得更冲动,我恨不得把安全门从铰链上扯下来,飞奔到航站楼,而不是在没有尽头的滑行中等待。卡莱尔能感觉到我一动不动的外表下内心的烦乱,他轻碰我的手肘,提醒我变换姿势。
尽管我们这排的遮光板拉下来了,机舱里还是有大量阳光直射进来。我交叉双臂,这样能藏住双手,身上穿着从机场商店买的连帽衫,帽子往前垂,脸藏在阴影中。在其他乘客眼里,我们或许看起来很可笑,特别是埃美特,他的长袖运动衫小了好几码,整个人鼓鼓囊囊的——或许自认为是名人,躲在兜帽和墨镜的后面;更有可能是北方来的乡巴佬,对西南部的春季气温完全没有概念。我听见一个男人在想,我们走出廊桥前肯定都会脱掉运动衫。
飞行中的飞机已经慢得令人难以忍受了,这段滑行更是慢得要我的命。
再克制一下,我对自己保证。她就在这段漫长等待的尽头,我会带她离开这里,我们一起躲起来,一起想办法。这个想法让我稍稍宽慰了一点儿。
实际上,飞机到达指定的出机口后,打开舱门只用了很短时间,许多种有可能出现的延误我们都没有碰上。我应该心怀感激。
就在这时,爱丽丝脑海中的混乱和痛苦向我袭来,像平静的海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漩涡,将我吞噬。
我摇摇晃晃地停住脚步,愣在原地,没有听见卡莱尔说了什么,几乎感觉不到他在推我向前移动。我隐约感知到了<b>他的</b> 意识,人类安检员正怀疑地盯着我们。
“没丢,你的手机在我这儿呢。”埃美特找了个借口,故意大声说道。
他抓住我的手肘,拽着我往前走,几乎半抬着我。我努力想站稳,却感觉不到脚下的地面。周围的人似乎变成了透明的,我能看见的只有爱丽丝的回忆。
贝拉,苍白,沉默,紧张地颤抖。贝拉,眼神急切,和贾斯帕一同走开。
更幸运的是,我们的出机口在机场北面,临近中午时分,正好掩映在航站楼的阴影中,我们移动起来也就更快捷。
乘务员不慌不忙地完成各项检查,卡莱尔的手指轻搭在我的手肘上。我听见机舱外的机械廊桥安装到位,一切就绪,机身响起表示确认安装完成的敲击声。乘务员没有理会声响,前舱的两个乘务员正盯着乘客名单。
他又推了推我,我假装呼吸。
终于,乘务员走到舱门旁,使劲推门。我真想上去帮帮他,但卡莱尔的指尖轻触我的手臂,让我保持专注。
咝的一声响,门开了,外面温暖的空气和机舱内窒闷的空气混合在一起。我傻傻地寻找贝拉的气味,尽管我知道距离还太远。她在开着空调的航站楼深处,在安检口之外,她一定是从远处的停车库走到那儿的。耐心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