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第1 / 8页)
但我还是从他的判断中听到了许多<b>如果</b> ——如果能控制住出血,如果肋骨没有刺穿肺部,如果没有更严重的内脏损伤,如果,如果,如果。多年来,他努力治病救人,拥有了深刻的洞察力,知道哪些地方有可能出错。
她的鲜血浸透了我的牛仔裤,覆盖了我的手臂。我被涂上了血色。
贝拉痛苦地呻吟着。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同样的话。她的名字。<b>不要啊,求你了。</b> 一遍又一遍,像跳针的唱片。这个声音并不受我控制。
我听见自己在呼喊卡莱尔的名字,而他已经在她身边了,跪在另一边的血泊中。
从我嘴里冒出的话语不再是话语,只是含糊而沉重的声响,是呜咽。
卡莱尔的双手从她的头部移动到脚踝,然后又折返回来,动作异常迅速,双手变得模糊。他用双手轻按她的脑袋,寻找破裂的地方,接着用两根手指紧紧压住她右耳后面三英寸的位置。我不明白他在做什么,她的头发被深红的血液浸透了。
她嘴里发出微弱的叫声,脸庞因为疼痛而抽搐。
我破门而入。
门板碎片在我周围散开,飞向墙面。
从我内心深处爆发出来的狂吼完全是出自本能。追猎者猛地抬起头,然后朝身下地板上深红的身影扑过去。我看见一只苍白的手在无谓的抵抗中伸了出来。
门没有阻挡我的速度,我直冲向追猎者的前胸,把他从猎物身上撞开,狠狠摔向地面,力量大到连木地板都陷了个坑。
我翻过身,把他拽上来,一脚踢到房间中央,埃美特正在那儿等着。
“贝拉!”我哀求道。
卡莱尔冷静的声音和我粗野的尖叫形成了对比。“她失血过多,但脑部的伤并不深。小心她的腿,已经断了。”
一声狂暴的怒吼穿透房间,我一时以为埃美特和贾斯帕遇到了麻烦。我察看他们的思绪——他们已解决掉了詹姆斯——这才意识到怒吼来自我自己。
“她还断了几根肋骨。”卡莱尔补充道,他依然超乎寻常地冷静。
他的想法切实而理智,他知道我会听见。检查结果给了他信心,我们来得很及时,伤势并没有危及生命。
在整整四分之一秒里,我和追猎者扭打在一起,我几乎没有把他当活的物体,而只是一个挡路的东西。我知道,将来某个时候,我一定会嫉妒埃美特和贾斯帕。我多想亲手解决掉他,但眼下,这些都毫无意义。我迅速转身。
正如预知的那样,贝拉蜷缩在墙边,四周散落着镜子碎片。一切都是血红的。
自从一开始在机场听到爱丽丝的惊恐,我就一直在抑制内心的恐惧和痛苦,此刻它们像势不可挡的浪潮向我袭来。
她闭着眼,苍白的手已经无力地落到身旁,心跳轻微,变得越来越弱。
我不打算动了,就待在她身边,跪在她的鲜血中。火焰在我的胸膛和脑海中燃烧,但我无法区分各种不同的疼痛。我不敢触碰她,她浑身上下断裂的地方太多,我担心会让情况变得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