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场对话(第1 / 12页)
“别这么说,查理,我非常乐意陪着贝拉,直到她可以回家的那天。”
“说实话,这样确实让我好受多了。那……那爱德华也会留下吗?我是说,他还要上学什么的……”
“他已经跟老师谈过了,”卡莱尔说,事实上爱丽丝会安排好所有的事,“他们允许他远程学习。他也记下了贝拉的作业,但我相信老师们会让她休息一阵子。”卡莱尔稍微压低了嗓门,“要知道,这一切让他伤心透了。”
“你好,查理。”
“卡莱尔?怎么了?”
“她输了血,做了核磁共振,目前为止状况非常好,检查表明一切正常,我们没有遗漏掉任何内脏损伤。”
“我能和她说话吗?”
“他们给她用了镇静剂,还要一段时间。这很正常。如果醒着,她会疼得厉害。”我皱起眉头,卡莱尔继续说,“她需要几天时间康复。”
卡莱尔的朋友是萨达兰加尼医生,他确实让事情变得更顺利。他们还在给贝拉取轮床的时候,卡莱尔请人叫来了他。萨达兰加尼医生只花了几分钟就对贝拉进行了第一次输血。她一输上血,卡莱尔就放心了。他相当确信其他问题都已经处理妥当了。
保持冷静对我来说没那么容易。我当然相信卡莱尔,萨达兰加尼医生看起来也很能干。我能读出他们对她的状况的真实判断。萨达兰加尼医生和他团队里的医生检查了贝拉伤口的完美缝合、腿部无可挑剔的现场复位,我听见了他们心中的惊叹。我听见萨达兰加尼医生私底下逗同事们开心,讲述卡伦医生在巴尔的摩市中心医院的丰功伟绩,十四年前,他们在那儿一起工作过。我听见他对卡莱尔始终不变的容貌表示讶异,他默默地怀疑卡莱尔做了整形手术——尽管卡莱尔声称,太平洋西北地区凉爽、湿润的空气是天然的青春之源。萨达兰加尼医生对贝拉的病情非常乐观,恳请卡莱尔顺便看看他的几个尚未确诊的病人。他向实习生断言,他们永远不会见到比卡伦医生更优秀的诊断专家。卡莱尔对贝拉的健康状况充满信心,答应去帮助其他人。
对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来说,这都不是生死攸关的事,对我来说却是。躺在轮床上的是我的生命。我的生命,苍白,失去知觉,被管子、绷带和石膏所覆盖。我竭尽全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作为主治医师,萨达兰加尼医生给查理打了第一个电话,这次通话听着让人难受。卡莱尔立刻接替医生,尽可能简洁地编了一个故事,解释了我和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向查理保证,一切都很好,晚些时候再打电话细聊。我听得出查理声音里的恐慌,相信他和我一样听不进任何安慰。
没过多久,贝拉被认定病情稳定,转到了康复病房。爱丽丝还没有办完事回来。
“你确定一切都好?”
“我向你保证,查理。一旦有什么令人担心的状况,我会马上通知你。她真的没事,康复过程中有一段时间需要拄拐杖,除此之外,她会恢复正常。”
“谢谢,卡莱尔,真高兴你在那儿。”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知道这件事一定给你添麻烦了……”
新的血液涌进贝拉的身体,改变了她的气味,我早该料到这种变化,可还是吃了一惊。我感觉到嗜血欲望带给我的疼痛明显减轻了,但我并不享受这种变化。陌生的血液像格格不入的闯入者,它不属于她,我厌恶这样的入侵,尽管厌恶是不理智的。再过二十四小时,甚至在她醒来之前,她的气味就会渐渐恢复。但如果是消失数周的气味就不可能完全复原了。不管怎样,这个短暂的改变强烈地提醒着我,在未来的某个时刻,长久以来刺激着我的气味将永远离我而去。
能做的事都做了,现在只剩下等待。
在漫长的沉寂中,没什么事能吸引我的注意。我告诉了埃斯梅最新情况。爱丽丝回来了,看见我想一个人待着,就很快又离开了。透过朝东的窗户,我望向繁忙的马路和几座简陋的摩天大楼。我听着她平稳的心跳,以此保持理智。
不过,有几场对话对我来说很有意义。
直到和我一起待在贝拉的病房里,卡莱尔才又给查理打了个电话。他知道我想听到这场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