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第1 / 14页）

“对不起，”他声音轻柔得融入了这片漆黑，“我没想吵醒你。”

接着，当痛苦涌遍我的全身，我自己的脾气也爆发了。

我一阵紧张，等待着怒火——他的和我的——但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只有安详和平静。我几乎能够品尝到空气里重逢的甜蜜，从他呼出的香气中闻到一缕分别的芬芳；当我们分开时那种空洞的感觉留下了它的余味，那是一种直到它被抹去之后我才有意识地留意到的东西。

“别担心，爱丽丝，”我说，“如果这让你更好做人的话，我会留下来的。”

我把摩托车推到卡伦家的洞穴似的车库里，一点也不奇怪爱丽丝在那里等我，她轻松自如地坐在保时捷的引擎罩上，抚摸着车身闪闪发光的黄色油漆。

“谢谢。”她放松地叹气说。

摩托车在华盛顿州太不实用了，有机会我一定把这个蠢东西卖掉。

那天晚上我很早就上床了，又蜷缩在他的沙发上。

“不想。”

她嘟起嘴巴，仔细地端详我的脸色：“你想谈谈这是怎么回事吗？”

她默认地点了点头，但是她的眼睛里充满好奇的火焰。

“是的。”

“今晚你想去奥林匹亚吗？”

我穿越平坦的高速公路，加速开往卡伦家的时候全身湿透了。风就像要把雨水冷冻在我的皮肤上一样，我还没走一半路就冻得牙齿直打战了。

我醒来的时候天仍然是黑的，我头昏眼花，但是我知道还没到早上。我双眼紧闭，伸展四肢，翻了个身。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意识到刚才那一动差点儿就让我掉在地上，而我也太舒服了。

我抓住摩托车，推进了雨里，我从他身边经过时他动也没动。我一走上狭窄泥泞的小道，就爬上摩托车发动了引擎。车后轮往车库的方向溅出一阵泥巴，我真希望泥巴溅在他身上了。

我又翻了个身，想看清楚。比昨天晚上还要黑——云层太厚了，月光无法穿透。

“或许你会很走运，”我阴郁地说道，东倒西歪地站了起来，“或许我在回去的路上就会被卡车撞死。”

“你似乎应该冲个热水澡。”她说着立即轻松地站了起来。

“不太想，我能回家吗？”

“对不起。”我从嘎吱作响的牙缝中吐出这句话来。

她做了个鬼脸。

“我甚至都没有机会开这辆车。”她叹着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