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3年秋(第2 / 6页)
“而且我们当然会很高兴能出席洗礼仪式了。”她补充道。
“说真的,你都不应该会见客人呢。”我说。
“我很抱歉上门叨扰,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你们考虑我丈夫的位置呢?”公爵夫人说道,看上去明显毫无歉意。“国王谁也不见,甚至也不出席会议。萨默塞特公爵可不是我丈夫的朋友。”她再次转向王后,“您不让我的丈夫效忠,是在给国家带来极大的损失。他是国中最有权有势的人物,对国王的忠诚无可置疑。为什么他没有受邀参加国王的议会?怎么能不过问他的意见便做出决议?只要您想要兵力和钱,您可以随时叫他;做决议时应该有他在场。”
王后不置可否。“我会写一封信送给萨默塞特公爵。”她提议道,“但据我所知,没有什么重要的决议要做。国王沉浸在祈祷之中,我则还在坐月子。我想公爵有少数几个顾问就足以应付日常事务了。”
“我丈夫应该位于那些顾问之列。”公爵夫人坚称。我走上前,向门口做了个手势,说:“我肯定王后很高兴您能向她提出这个问题。”公爵夫人不情不愿地被我领走。“既然王后殿下说她会写一封信给公爵,我敢肯定您的丈夫一定会收到参加议会的邀请的。”
“当他们把孩子带到国王面前时,我丈夫也必须在场。”
的确需要等一会儿——整整一夜——不过第二天,在圣爱德华之日,她生下一个男孩,一个宝贵的兰开斯特家男孩,英国的安全和王位继承权都保住了。
我走出会见室,全英国的大贵族们都等在外面。埃德蒙·博福特也在其中,没有像通常那样站在前面指挥,而是稍微远离卧室的门,把自己埋在人群之中。他这辈子头一次没有争着发号施令,这让我犹豫了,不知道是否应该直接过去告诉他。他是英国治安官,是全国上下最有权势的贵族,他统治枢密院,国会成员也都由他提名。他是国王和王后的宠臣,我们都习惯服从于他。通常我都会第一个告诉他。
当然了,第一个得知这个消息的人应该是孩子的父亲:国王。可是上帝保佑,他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今天的事情没有任何前例可循,所以我不知所措。我犹豫片刻,等交谈声渐稀,人们转头在期待的无声中望向我时,我简洁地说:“各位大人,我为你们带来了欢乐的消息。王后生下了一个漂亮的男孩,取名为爱德华。上帝保佑国王。”
过了几天,宝宝茁壮成长,王后卧床静养,我在宫殿花园里散步之后准备回王后的卧室,突然停下脚步。她房间的紧闭着的门前站着一个英俊的少年和一个卫兵,身着代表约克家族的白玫瑰的制服。我立刻知道这意味着麻烦,于是开门走了进去。
王后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约克公爵理查德之妻站在她面前。玛格丽特没有招呼她坐下,塞西莉·内维尔脸上的红晕告诉我她对这种冷落心知肚明。我进屋时她转过身来说:“尊贵的夫人,公爵遗孀,她会确认我所说的事情,我很肯定。”
我惊呆了,和王后交换了一个骇然的表情。“请原谅我。”我说,而玛格丽特一言不发,“您知道我不是在英国王室中长大的,这是我第一次见证王子的诞生。”我露出微笑,然而她——一个生于斯长于斯的英国女人——毫无笑意。“请告诉我,该怎么将孩子带到国王面前呢?”
“应该交由枢密院。”塞西莉·内维尔说,对我的不适显出一丝愉悦之情。我想她很清楚我们对此毫无准备,“为了让孩子被认定为王位继承人和这个国度的王子,他必须由枢密院带到国王面前,国王必须正式接受他作为自己的儿子和继承人。不经过这道程序的话——他便不是王位继承人。如果他不能被他的父亲承认,就不能被认作是英国的继承者,也不能获得封号。可是这里面根本毫无困难嘛,不是吗?”
玛格丽特什么也没说,只是躺进椅子里,好像已经精疲力尽。
“难道不是吗?”公爵夫人再次发问,“无论如何,你必须保证我的丈夫将受邀出席。他有权这样做。”
“我会亲自把王后的信送给公爵。”我向她保证。
我向她轻轻行了一礼。“日安,尊贵的夫人。”我礼貌地说,站到王后身边,手搭在她的椅背上,这样一来塞西莉就会了然我是站在哪一边的了,不管她为何事而来,也不管她希望我确定什么。
“塞西莉夫人来这里请我确保她的丈夫会受邀参加所有王室会议。”王后疲倦地说。
塞西莉点头说:“正如他应得的。正如他的家族以往一直受到的待遇。正如国王曾向他做出的承诺。”
我沉默不语。
“我已经给塞西莉夫人解释过我正在坐月子,不参与政务。”王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