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3年秋(第2 / 3页)
“他说这样一位美丽的公爵夫人,应该留在英国才能鲜艳绽放。”
“那歌声真的向你宣告死亡吗?”她问得很简单。
我笑了:“那你的父亲又是怎么说的呢?”
“是的。我祈祷我的母亲父亲平安无事。这好像是我唯一的天赋:预知死亡。”
“我早就对我父亲说过,你的内心是一位英国女人。”
慢慢地,我用余光偷偷看他。“我也希望如此。”我说。然后我们陷入沉寂之中。
她伸手阻止我。“那是什么?”她问道,“你为什么要把它关在外面?它意味着什么?”
“与这里一样美。”他满怀骄傲地说,“你知道的,我真希望能带你去格拉夫顿,太想了。我真希望你能看见我的家乡。”
“这与你无关。”我说,“它是为我而来的。就让我把它隔绝在外吧。”
“格拉夫顿像不像这里呢?”
“真辛苦。”她就说了这么一句,把乳钵、乳钵杵和一些需要碾磨的种子递给我。
“这里的确很有家的氛围。”我坦承道,“甚至比法国、比卢森堡都还要更像我的家。这里的田园是如此美妙,山野是这样碧绿。巴黎却那样贫穷,人民那样愤怒,我没办法不觉得这里更好。”
我们默默无言地劳作了一会儿,她突然开口。“有些草药专为刚结婚的年轻姑娘而备呢。”她好像是对着她正在水池里洗的那些叶子说话,“能避免怀孕的草药,能致使怀孕的草药。都在我的配方书里面。”
他绽开自豪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他得意地说,“我就知道。你是英国的公爵夫人,你生来就该是一位英国姑娘,应该在英国生活。”
“你能避免怀孕?”我问。
“为什么呢,它是什么东西?”
“他在格拉夫顿有一座小小的庄园,我们全家都在那里住了许多年。他曾服侍你的丈夫,还曾服侍在他之前的那位国王。我想他还会回到战场,还会召集自己的军队,在我们回到法国时助一臂之力。”
“我这一生曾两次听到这种歌声。”我说道,回想起我那几乎只在第一次呼吸之后便死去的妹妹,接着想起那低声向姑婆告别的悲叹的歌声。“我很遗憾它象征我的家族一员刚刚逝去。”我轻声说,“那是梅露西娜在歌唱。”我背过身去,穿过黑暗的走廊回到自己的卧室。
“你父亲住在哪里?”
第二天早上她教我怎样制作干草药,怎样制作汤药,怎样制作酊剂,怎样用蜡制底座从鲜花中提取香精。我俩独自在蒸馏室中忙碌,叶片捣碎后的芬芳弥漫四周,石地板在脚下凉爽怡人,大理石的水池中盛满冷冽的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