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2 / 5页)
她仔细看了好一会儿。“哇,这真诡异。”她抬头看看他,又去看相片。“这是我母亲。我猜这就是我父亲。”
这就解释了她洁白的牙齿和棕色的皮肤,麦柯斯想。“这么远。是来度假吗?”
“假期?不完全如此。嗯,这说来话长。”她将两块方糖放进杯子,一切搅拌咖啡,一边理清思绪。“我是由母亲抚养长大的。她很少说起爸爸的事情,可是她确实说过,当我还是个婴儿的时候,他就出车祸死了。几年以前她病了,去年去世了。是中风。”克里斯蒂摇摇头,“你介意我吸根烟吗?”
“请便。你是在法国,吸烟者的天堂。”麦柯斯取来一个古老的苏伊士烟灰缸,推过桌面。克里斯蒂从包里掏出一盒香烟,点燃一支。“愚蠢的习惯。我是加州唯一吸尼古丁而非毒品的人。”她向天花板吐出一口烟,“就是这样。葬礼之后,我必须处理妈妈的所有文件——银行对账单、保单,诸如此类。不管怎样,我发现了这封信,是很久以前一个叫亨利的人寄来的,说他想念她,希望她到法国来,和他一起生活。信封里还有一张很模糊的照片,嗯,我猜那就是他,坐在酒吧外的阳光里。”
“真的吗?你随身带着它吗?”
“在车内的包里。总之,我很好奇,开始在圣海伦娜四处打听,询问那些妈妈年轻时认识的人。原来这个亨利在加州待过一段时间,而且和妈妈,你知道,约会过。”她喝完咖啡,帕丝帕多特夫人又给她倒上一杯,她微笑着道谢。“我更加好奇了,于是我从萨克拉曼多弄到一份出生证明。上面有我父亲的名字。”
女孩将重心移到另一条腿上。“这有点让人难为情,可是我开了很久的车,急需用一下卫生间。我能……”
“好的,当然,卫生间。”他领着女孩进门,指向楼梯,“左手第二间。门开着。”
帕丝帕多特夫人从客厅里出来,看到女孩一步两阶地跨上楼梯,脸上满是问号。她转向麦柯斯。“怎么了?”
“咖啡,”麦柯斯说,“我们需要来点咖啡。”
帕丝帕多特夫人觉得这是暂停打扫蜘蛛网,休息一会儿的好机会。她带头步入厨房,开始忙乱地摆弄水壶和咖啡壶,在桌上摆好三个茶杯和浅碟。“一个不速之客,”她说着顽皮地看了麦柯斯一眼,“也许是恋爱对象?”
“亨利·斯金纳?”
她点点头。“这就是我来这儿的原因。我觉得是时候见见我爸爸了。”她踩灭吸了一半的烟,耸了耸肩,“不过我猜我来迟了。”
麦柯斯摇摇头。“恐怕是这样。我非常抱歉。他上个月去世了。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儿的?”
“我妈妈的一个老朋友在华盛顿工作,效力于国务院。他花了几个星期调查这事,不过那些家伙能查清任何事。”
麦柯斯摇着头站起来。“给你看一样东西。”他走到客厅,拿来那个银质相框,拆掉底板,取出藏在里面的第二张相片。相片因年代久远而泛黄起皱。他将照片放在克里斯蒂面前。
“我从未见过她。”
帕丝帕多特夫人轻蔑地哼了一声。凭她的经验,年轻女子从不会偶然出现在年轻男子家中。总会有一段故事。她用沸水冲调磨碎的咖啡,不耐烦地等着陌生人回来。她感觉有秘密将要被揭穿。
谈话的确如她所料,但是很可惜,他们讲的是英语,一门帕斯帕多特夫人几乎完全不能理解的语言。尽管如此,两人谈话时,她还是坐在桌边,来回看着两人,像观看网球赛的观众。
“对了,”麦柯斯说,“先介绍一下。这是帕丝帕多特夫人。我叫麦柯斯。”
女孩从桌上探过身来握手。“克里斯蒂·罗伯茨。来自圣海伦娜,加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