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1 / 3页)
“你是警察巡官朗伯吗?”
“是的。”
“很抱歉,请问波尔多还有其他警察巡官叫朗伯的吗?”
“没有。”
“你肯定吗?就在上周……”
没过多久,麦柯斯就开始怀疑自己所经历的事。首先,最明显的就是公证人奥泽特一夜之间消失了,这是村庄几个月,也许是几年以来,最值得揣测的话题。她没有在邮局留下转寄地址,在村民们看来这实在不合常理,甚至认为她可能犯罪了。她和情人私奔了吗?还是有——这样的想法总是伴随着病态但舒服的寒战——更加邪恶的事情?情杀能解释她空荡荡的办公室和拉下百叶窗的房子吗?谣言满天:有人看见她出现在马赛;她的房子里曾经亮起过灯;她携客户的资金潜逃了;她摒弃了这个令人厌恶的世界,加入慈善修女会了。每天都有故事新鲜出炉。就像咖啡馆里的一位老人所说的,传闻比任何电视节目都精彩。
麦柯斯和鲁塞尔,由于明显的原因,没有说出他们的看法。他们希望人们对这些事情的兴趣慢慢消退。他们俩相互安慰,最终公证人失踪案会成为圣庞斯九百年历史上许多无法解释的事件之一。
麦柯斯又发现了一块遗失的拼图。当他试着联系波尔多的菲茨杰拉德时,却发现他的电话号码停用了。不过彻底证实这个骗局的是另一通在鲁塞尔的催促下打的电话。
鲁塞尔非常焦虑,因为他是原始计划的一个主要角色,甚至,公诉人会指认他为发起者。他在头脑中一遍又一遍琢磨当局可能对他执行的处罚:补缴个人所得税(含高额利息)和未上报收入的罚金,丧失名誉,被关押,家庭变得贫困,生活被毁。波尔多事件之后,他没精打采地照料葡萄园,人们几乎能看到笼罩在他头顶的黑云。他没有胃口,几乎不和妻子说话,厉声斥责狗。最后,他忍无可忍,说服麦柯斯联系波尔多警察局。他觉得,知道最糟糕的情况,也比担惊受怕要好。
两人坐在厨房里,麦柯斯拨通波尔多警局的号码,几通转接之后,联系上了警察巡官朗伯。
“先生。”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恼火,“朗伯是个普通名字。我碰巧知道在法国大约有六万七千个家庭中有人名叫朗伯。不过,我也清楚在波尔多的警察部门只有一个朗伯,那就是我。比起浪费我的时间,你肯定还有其他更有意义的事情可做。日安,先生。”
鲁塞尔向前倾身,专注地咬着嘴唇,努力猜测对方讲话的内容。麦柯斯放下电话,摇摇头,接着咧开嘴笑了。“那个狡诈的讨厌鬼。”
“谁?”
“菲茨杰拉德。一定是他设的局。朗伯,不管他的真名叫什么,根本不是什么警察。整件事是一个骗局。”麦柯斯忍不住连连摇头,像是刚看到白兔消失在魔术师的帽子里。“我们被骗了,”他说,“妙极了。我们被骗了。”
鲁塞尔不再皱眉,脸上露出充满希望的神情。“可是那些警察……”
“喂?”电话另一端是一个工作过量的男人不耐烦的声音。
“我是斯金纳先生。麦柯斯·斯金纳。”
“谁?”
“你还记得吗?我们,呃,上周在波尔多见过。”
“不,先生。恐怕你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