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1 / 2页）

“我知道你的妻子很爱你，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更爱你。”

“我知道，这倒是真的。”杰瑞米认同道，同时偷偷看了凯莉一眼。凯莉正把盘子里的甜点往远处推。

桌上排列成马蹄形的纸牌里有三张人头牌。首先，红心J：一个放荡不羁、玩心未收的男人；然后是红心Q：一个给予某人深情和支持的女人；还有一张方块Q：一个控制欲强或轻浮的女人。剩下的牌则暗示着问求者可能陷入了深深的失望中。

他的名字，也就是J牌的主人，叫杰瑞米。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他说着，神秘兮兮地将头靠向诺伯特，“我应不应该离开她？我觉得只有这样对她才公平。因为我不爱她了，我觉得自己从未爱过她。”

“为什么娶她呢？”诺伯特小声说道，虽然从他自己的亲身经历来看，他也知道两个人结婚可能是出于很多不好的理由。

“我遇见她的时候，她给我一种……很安全的、家的感觉吧——或者是……”

方块6：只要你专心服务，经济保障会来得更简单。你会发现自己成为一个身担重任、有权威的人。诚实永远是最好的服务之道。

在第一场正式占卜开始前，诺伯特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这种紧张就像小学的时候，在星期天的晚上才发现自己忘记写作业一样。要是有人揭穿他是个骗子（虽然这是他活该），怎么办？要是他大脑一片空白，把纸牌的含义忘得一干二净了怎么办？为什么他要做这么疯狂的事情——他，一个从来没有做过傻事的人？

艾薇无法理解这些道德上的难题，只静静地躺在诺伯特脚边的宠物携带篮里。在它的世界里，一切都是正确的。

今天，咖啡馆的灯光似乎变亮了，这让他感觉自己无处藏身。音乐似乎也比平时更吵，他担心自己可能无法专注于占卜。

但在进行第一场占卜时，他发现音乐的声音渐渐沉寂下来了，并且咖啡馆的灯光也不再影响他。他并不想闪躲，逐渐将自己全身心投入到占卜的过程中了。

“她让你想起了一个以前很照顾你的、很爱你的女人。”诺伯特猜测道。

杰瑞米惊呆了。

“对！那其实是我奶奶，”他眼里流露出温柔的神情，继续说道，“我很喜欢奶奶。凯莉和她很像——温柔、甜美。但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懂吗？我说直接点儿：她很胖。我喜欢苗条、健美的女人。”

诺伯特没有说出内心的想法——杰瑞米自己也该减减肥了。虽然坐在诺伯特面前的这个男人不仅没有感恩之心，还很肤浅，但是诺伯特还是能感受到杰瑞米的纠结和痛苦，还有他多么希望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并且不伤害任何人——至少不伤得那么重。诺伯特还从这张红心J中看到了遗憾——杰瑞米如果和方块Q代表的这位朝三暮四的女士搅和在一起，他一定会后悔的。

诺伯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呼气，睁眼。语气中只有鼓励。

诺伯特的第一位客人，是一位对妻子燃不起爱火的男士。

那个男人在洗牌时问道：“你用的就是普通的纸牌，嗯？我以为会是那种上面有图画的。你们叫它什么来着？塔罗牌？”

“对，”诺伯特回答道，他试图让自己听起来像占卜了很多年、很老练的样子，“我发现普通的纸牌占卜起来很简单，而且也更准确。”

那位男士似乎很能接受这种说法。他的牌说明了一些问题。

可那位男士的妻子，现在坐在远处的卡座上，吃着自己并不感兴趣的甜点，说明了更多问题。她体型壮硕，看起来焦虑不安，似乎正在经历着让人心碎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