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1 / 5页）

诺伯特能理解卡洛塔的心情。他从第一次提及伊迪丝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两个女人之间存在着微妙的竞争关系。他也知道卡洛塔，从一开始，就想要控制他和他的占卜工作，并且在他拒绝之后是非常失望的。诺伯特几乎可以解读出卡洛塔今天的想法：既然我不能控制诺伯特，那么我也绝不会允许伊迪丝·巴特勒控制他。

卡洛塔右转，驶入了一段长长的车道，道路两旁站立着高大的银杏树，这就是宏伟的“深度学习中心”的车道。金黄色的叶子铺满道路，成了庭院的装饰。

“‘虚荣的虚空，都是虚空’——传教士一世。”卡洛塔宣布游戏结束，正如往常一样。

玛格丽特正看着大道两旁的树林，说道：“‘我想我永远不会遇见一首诗能比一棵树更可爱。’——那个一战士兵。叫什么名字来着？我忘了。”

大家都在回想士兵的名字，车里一片沉默，他们的确记得他战死于欧洲战场。但是，名字却始终想不起来了。

“等我不去想的时候自然就会记得了，我知道肯定是这样。”玛格丽特喃喃自语道。

“或者等我们能上网的时候，我们就去谷歌上搜一下。”卡洛塔为自己的能运用科技手段而感到自豪。

白蒂成功将游戏继续进行下去，说道：“‘天地之大，赫瑞修，比你能够梦想到的多出更多。’——莎士比亚，出自《哈姆雷特》。”

四张J牌：你会参加一个奇怪的集会，并且得到令人惊奇的体验。

卡洛塔的轿车沿着四号公路顺畅地行驶着，前往“深度学习中心”。她的乘客——玛格丽特、白蒂、洛林和诺伯特——都在欣赏着美丽的吉本斯角秋景。叶子开始披上不同颜色的外衣，太阳光从叶片的间隙射出，他们的小镇比夏天时候更吸引人了。整个世界都布满了金色和红色，远近的房屋和农舍飘出一缕缕淡淡的炊烟。

这时卡洛塔说：“不如玩一轮‘引经据典’怎么样？”

“好啊！”大家都同意了。

“我先来吧，好吗？”卡洛塔说完，不等大家回答就开始了：

诺伯特总是没办法从脑海中搜刮出一句文学作品中的话来，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我也知道一句莎士比亚的话：‘主啊，这些梦想家是多么愚蠢。’——出自《仲夏夜之梦》。”

卡洛塔弹了一下舌头发出脆响：“噢，诺伯特，恐怕你说错了，不是‘梦想家’，是‘凡人’。‘主啊，这些凡人是多么愚蠢。’”

姐妹们一般不会揪出彼此的错误。不过，诺伯特又不是姐妹团的成员。

“噢，”诺伯特的语气流露出失望，“但是这段话说的是一些人睡在森林里，我还以为是‘梦想家’呢！”

“才不是，”卡洛塔答道，她还特意延长了“才”这个字，“是‘凡人’。”

“爱丽丝笑了：‘尝试是没有用的，’她说，‘人不会相信不可能的事。’

‘我敢说你并没有尝试过多少次，’皇后说，‘在我更年轻一点的时候，我每天会练习一个半小时。这就是为什么有时候我相信在早餐前只有六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诺伯特惊讶于卡洛塔居然能背下如此长的一段文本，他觉得自己永远不可能做到如此。不过话又说回来，卡洛塔已经练习了许多年了。

“噢，卡洛塔，”玛格丽特说，“我觉得你选这一段就是想故意破坏我们玩游戏的兴致，你就是很享受当一个愤世嫉俗的人。”

洛林也加入了，说道：“‘一个愤世嫉俗的人，就是只知世间万物的价格，却不知其价值的人。’——奥斯卡·王尔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