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第1 / 3页）

他对诺伯特说：“我知道你一定有什么东西可以卖给我的，什么粉末或毒药，让我放到她的食物里，让她爱上我，留在我身边。”

莎拉一直等到听见狗绳扣在项圈上发出的“咔嗒”声，才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但还把豆豆紧紧地抱在怀里。

诺伯特愣住了，怀疑这位客人在开玩笑。这种东西只存在于童话故事中，难道人们现在还相信魔法咒语吗？但是这位男子脸上痛苦的神情却在告诉诺伯特，他的请求是非常认真的。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那个徒劳呼喊着的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气喘吁吁的：“对不起，对不起，哦，真的对不起！”

“你需要的不是什么药物，”诺伯特说道，“你有没有考虑过找顾问咨询一下呢？”

莎拉看着他们奔跑着离开，心里清楚，她待会儿一定会认真想想本来应该对那个男孩儿说的话，他怎能让一只攻击性如此强的大型犬在这沙滩上肆意奔跑！但是现在，她呆立在冷风中，和怀中的狗狗一起发着抖。

莎拉摇摇头，板起教师的严肃面孔，男孩儿的笑容褪去了。他耸耸肩，朝来时的方向走去。男孩儿和大狗跌跌撞撞地朝沙滩下方走去，一人一狗不断拉扯着彼此。

“这件事我们就不要告诉奶奶了吧，怎么样，豆豆？”莎拉牙关打着冷战，对豆豆说道，“她不会理解的。”

“嘿——你在哪儿上学？”这个小屁孩儿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想抓住机会，碰碰运气，这时他的狗还在往前冲撞着、吼叫着。

诺伯特进行过的最奇怪的一次占卜，是为一个不愿说出自己名字、戒备心很重的男人进行的。这位问求者看起来有点儿像某位名人，一头黑发，一双棕色眼眸又大又深邃。他想问诺伯特的是：“她会不会离开我？”

这只大型牧羊犬就在他们身边，正绕着莎拉转圈儿、吠叫。莎拉能听见它移动的动静，它一边嗅着，一边发出低吼。突然，莎拉感觉到它正在用自己的鼻子钻她的腋窝，之后兴奋地刨着莎拉手腕边上的沙子。莎拉已经准备好被这只大狗在背上、身侧或是头上咬一口了，但现在看来，大狗感兴趣的显然不是莎拉，而是被莎拉圈在怀中的小狗。莎拉知道，如果这只大狗抓到豆豆，一定会把豆豆杀死的。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像扎了根一样，一动不动地趴在沙滩上。豆豆乖巧地贴紧莎拉的胸膛，静静地趴着、等待着。

诺伯特在占卜过程中学会了使用许多技巧性的表达，其中最有用的是这句“别感到意外，如果你……”每一次他想建议某人做某事时就会说这句话。

大雷还在朝豆豆突进，不断低吼和吠叫着，而豆豆现在正在莎拉的怀抱里瑟瑟发抖。男孩将大雷往后拉，这只狗显然更听项圈的话，而不是它小主人的指令。男孩儿向莎拉投来赞赏的目光。

诺伯特，这个毕生都在观察人与人之间的各种戏剧性冲突的人，明白对一段关系没有安全感必然会带来的影响。他很遗憾地告诉这位男士，是的，她极有可能离开他。男子双手掩面，沉默良久。诺伯特仔细观察他的双手：他的左手手指上有一枚大大的金色婚戒，右手手指上有一枚黄棕色的矩形玉石，这让他想起了露易丝以前戴的戒指，那是一枚虎眼石。

“你刚才做得真棒。大雷不会伤害人类，但是它很讨厌小型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会咬死它们的，但我知道它其实是一只乖狗狗。我不应该解开它的狗绳，真对不起。”

男子终于抬起头来，但是诺伯特却很不喜欢他深色瞳孔流露出的眼神。

面前是一个小男孩儿，他因为刚才奋力追赶他的狗，现在还在不断调整呼吸，胸膛也随着呼吸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