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 / 4页）

“等等，”诺伯特又打断她，说，“就像电视上那些能通灵的人一样？”

玛格丽特走在街上，和往常一样活力四射——抬头、挺胸、肩膀后张——就这样走过两个长长的街区，从她家到诺伯特家。只要天气好，玛格丽特无论去哪都用双脚走，并且她走的路越多，就越觉得充满活力。像今天这样晴朗的日子，阳光给绿叶都镶上了金边，还有什么是比沿着吉本斯角的街道漫步更好的消遣呢？

“和电视上的人完全不一样。运用这个天赋是有条件的，诺伯特。任何想依靠此天赋赚钱或出名的人都会失去它。那些明星并不是真的拥有此天赋。即使他们曾经有过，在他们决定以此获利的那一刻，这个天赋就会消失。我永远、永远不想停止和我的灵魂朋友们说话，所以我才不愿意说这件事。”

玛格丽特在家里和她那肥胖的、黑白相间的猫咪默特尔一起吃过午饭后，就出发去占卜了。默特尔趴在窗台上沐浴着阳光，看着玛格丽特出门，心里可没有一点不舍。默特尔喜欢安静的家，可玛格丽特偏偏喜欢哼歌、吹口哨、大声说话，还会向默特尔征询意见，但是默特尔还是比较喜欢保留自己的意见。

壁炉上，时钟的指针“滴答、滴答”地走着，白蒂将戴满指环的双手轻轻放在熟睡的艾薇身上。

“我看见一位女士，聪慧又敏感，我还看见她似乎和几个彼此深爱的人产生了隔阂。”

诺伯特在椅子上挪动着屁股。他是不是弄错了？

玛格丽特背对诺伯特而坐，她能听到诺伯特的声音，温和又轻柔，好像带着极大的关怀和关注。

“诺伯特，”白蒂终于开口说道，“你在纸牌里，看到卡洛塔、玛格丽特和洛林都看不见的我，尽管我和她们相识多年。关于我是谁，我能说的并不多。”白蒂压低了声音，尽管这里除了艾薇以外，没有别人能够偷听。“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的父母都以为我自己想象出了一群朋友，他们经常听见我自言自语，他们以为我是一个人，但我其实是在和朋友们说话，和这些灵魂说话。之后，他们就对此表示非常反感。他们不想看到这样的我，和灵魂对话的我。接下来我要说的秘密，你一定要守口如瓶，我的姐妹们不能和这样的生活产生任何联系。卡洛塔一直对我很好，诺伯特。她一直很包容我，而其他人都觉得我……很特别。但是，她绝对不能知道我和灵魂的事，不然，她会想让我成为她的下一个‘项目’的主角。”

白蒂还是不打算提供任何帮助。

玛格丽特叹了口气，说道：“那是我女儿，薇薇安。我今早打电话给她了。今天是她六十岁生日……诺伯特，我能跟你说一个秘密吗？”

“这是最奇怪的，但既然你说了‘听得到’……一个在我脑海里不断回荡的词。我不想说，因为那显得很傻，但是我似乎想不到其他任何词汇来形容了。这个词阻断了我的思路。”

“啊……你知道这位敏感的女士可能是谁吗？是和你很亲近的人？”

白蒂还在等待。

“顾客永远是对的，玛格丽特。”诺伯特表示同意，像往常一样微笑着。他的家有点儿像一个可爱的农舍，玛格丽特很喜欢这一点，不过她很惊讶一个男人怎么会住在这种风格的房子里。

“等等，”诺伯特说，“你真的能看见已故的人，还能和他们说话？”诺伯特怀疑她在说谎以及她的神志是否还清醒。

“诺伯特，”玛格丽特一边飞快踏上台阶，走进屋里，一边大声说着，“你过得怎么样？多有意思啊！现在，我想在开始前先说明一点。我希望你只告诉我好消息。我已经八十七岁了，虽然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我怎么会八十七岁呢？可是事实上，我真的八十七岁了。在我这个年纪还来占卜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我还能遇上什么好事呢？话虽如此，我还是希望你能‘找到’一点好消息，什么坏的都不要说。我连牌都不会看的。我会转过身去，听你说就好了。明白了吗？”

“一直都能，”白蒂答道，“我家有很多灵魂，我的花园里也有很多灵魂，并且无论我走到哪儿，它们都会来找我。”

她重重地按着门铃，诺伯特前来应门，而艾薇一看到玛格丽特就安静下来了。自从通灵课程开始以来，艾薇已经习惯了玛格丽特在他们家来来往往。它真是一只可爱的小狗，如此乖巧——玛格丽特看着它，想到了自己。

“继续。”

“灵魂。”

“啊，但是紧接着，我看到了有弥补隔阂的可能。”

诺伯特摇了摇头，说：“我真不敢相信自己说出来了。但就是这个词，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好像我的整个思维都停滞了，无法说出其他任何词。这里的所有人头牌都是……都是围绕着你的灵魂。你认识他们所有人，并且他们也爱你，会帮助你。”

“诺伯特！我跟你说什么来着？”玛格丽特想跺一下脚，可脚够不着地板，“如果你现在不跟我说点儿好事，我马上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