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家天下3：吕氏兴衰 第九章 齐鲁忽闻军声壮（第2 / 18页）

刘章闻声赶来，见吕鱼神色慌张，便起了疑心，盘问道：“看你面色发白，何事竟惊恐至此？”

“还懂事。”

吕鱼手拊胸口，喘息半晌，方才问道：“若父谋逆，事败，子女可免乎？”

府中家眷们闻听，都惊恐不安，却无人敢出头来劝。恰好吕鱼这日归宁，见阿翁如此失态，忙上前来劝。吕禄便恨恨道：“你那伯父吕产，左怕天塌，右怕地陷，还能做得甚么大事？此时不为，更待何时？这大好的天下，难道要白白送人吗？”

“唉，糊里糊涂的，竟活了六十二载……”

吕鱼听了，心中大惊，忙问：“阿翁想做甚？”

“儿臣知道。”

吕禄斟满一杯酒，看看吕鱼，又将酒泼在地上，怒道：“你伯父，他就是个妇人！”说罢，便不再言语，只呆望着房梁。

“事成在先机，抢先用兵，绛、灌或有所不备。”

张嫣忙答：“秋七月，已然枯了。”

“不然，诛杀绛、灌，易耳，然诛尽天下功臣难！只要有一人漏网，登高一呼，天下便立成汤沸，再难平息。你虽精于骑射，也不过随身小技，若临阵交兵，可有胜算乎？”

吕后双目合上，似在昏睡。不久，却又睁眼，拉住张嫣问道：“莲荷枯了吗？”

吕产这一席话，说得吕禄大沮，不由抱怨道：“高后经营十五年，今吕氏气焰之盛，已压住半面天，却要坐以待毙吗？”

“那就好。吕产、吕禄两个舅舅，你要多多相助。”

吕鱼虽未问出底细来，但心中已然明白：阿翁与伯父，定是在商量起事！如此一想，心中不由大恐，也无心再坐，匆忙告辞，返回了家中。

“回外祖母，儿臣不敢忘祖。”

入得侯邸大门，吕鱼腿便一软，竟瘫坐于地。众奴婢见了，慌忙去扶，吕鱼只是摆手道：“不用扶，我且坐一坐。”

“嫣儿，你也是我吕氏一门呀。”

宣弃奴闻听，连忙为吕后加了被盖，又与张嫣扶吕后卧下。

吕产低头想想，道：“只要绛、灌二人在，就只能坐等。若绛、灌先后薨了，我便不怕他人。”

“我累了……身上凉……”

吕禄无奈，只得怏怏而归，也无心守在北军大营了，只顾回家去饮酒。灯影下，一面饮，一面想到大计落空，好不心伤，便拍剑狂歌起来。

“外祖母不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