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家天下3：吕氏兴衰 第九章 齐鲁忽闻军声壮（第3 / 18页）

陆贾便笑：“你夫君刘章，胆略甚是了得，刘氏子弟全仗他，方能直一直脊梁。你只须随他进退，便不至入歧路，性命也可无虞；否则，一切难料。吕氏这‘吕’字，我劝你还是离远些为好。君不见，这世上倒行逆施者，势再大，可有大过秦始皇的？然始皇一旦驾崩，天地却还是要翻转的。往世今世，道理皆一样，即便是来世，也变不出甚么新道理来。”

“我手下虽无兵卒，然刘氏有人有。”

吕鱼脸便涨红，惊道：“事竟已至此了？多谢先生点破，不然，小女还糊涂着呢。”

吕鱼被点醒，想了一想，大喜道：“你是说齐王？”

宣弃奴见吕后面色红润，有了些精神，便欣喜道：“太后，今日气色大好，眼见是要痊愈了。”便将吕后稍稍扶起，倚在榻上。

“浑家我猜度，定是阿翁欲与伯父倡乱，以吕代刘；只是伯父胆小，未允而已。”

此后，在未央宫中，吕后又挨了几日。至七月辛巳，即月末最后一日，朝暾初起时，吕后醒来，咳嗽两声，觉周身通泰了不少。

刘章将吕鱼搀扶至内室，叮嘱道：“你今日所闻，不可对人言，即便是仆从奴婢，也不可令其知。我原就猜，你父定有此等念头，却不料他下手如此之快。”

陆贾望望眼前两人，便仰天大笑：“你家的酒，饮来痛快，下回还要来饮……只怕下回饮的，该是庆功酒了！”

“张偃那小子还好？”

刘章闻言，便知事非寻常，一面扶起吕鱼，一面答道：“今有新法，罪不诛三族；然谋逆为弥天大罪，不在此例。”

张嫣笑道：“太皇太后在夸我。”

吕鱼闻言大惊，连叫道：“天，天啊……”

吕后执张嫣之手，细看其相貌，微笑道：“你就似鲁元，你不似那张家人。”

“这该如何是好？速报予丞相、太尉知，可否？”

吕鱼也道：“谢先生指教。妾虽姓吕，然也明大势：凡逆势而动者，欲求长久，可得乎？妾不忍心害万民，定随夫君进退，唯求仁义。”

“陈平、周勃，此时正与我类同，手下无半个兵卒，还不抵你父一道令牌有用。”

刘章与吕鱼皆大悟，对视一眼，便双双叩首致谢。谢毕，刘章握拳道：“闻先生言，如闻雷鸣。来日事起时，大丈夫当如何，小子已然有数了。”

“除诸吕而外，谁还能掌兵呢？”

刘章猜出个大概来，便温言道：“你嫁入刘家，便是刘家的人，何事不可对夫言？你说出来，我也好帮你有个计较。”

那张嫣，日前也随吕后移到未央宫，就住在近旁，不多时，便来到榻前。

吕鱼一听，知无侥幸可言，便狠了狠心，将所闻吕禄之言，备述了一遍。

吕后一笑，未接宣弃奴的话头，只吩咐道：“去唤张太后来。”

刘章一凛：“你父与吕产，要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