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家天下1：楚汉争锋 第五章 彭城溃逃何仓皇（第2 / 22页）

项羽得报，在马背上仰天大笑：“贼子，这便是你的报应。”便命人速带上来审问。

虞子期便面露绝望：“莫不成我辈只有殉国了？”

那刘太公，眼下一个儿子虽贵为汉王，但并无分文送回家中，即是片纸只字也未见到一个。太公一家身处楚地，只得掩门闭户，但求无祸。近几日兵荒马乱，乡里富户纷纷逃亡，那舍人审食其，亦带着刘氏全家老小避乱在外，不想正被楚军截住。家眷中一男一女两个孩儿，被乱兵一冲，早不知去向了。

项伯放心不下，便道：“定陶既失，我军退路便已断。今西面煮枣已失，东面邹鲁、瑕丘，都有樊哙所部出没。今大王率区区三万人，将欲何往？”

果然，数日内，便有范延年身边家仆连连来报，汉军在修武小驻之后，便转道洛阳，已集齐四五十万之众。那刘邦又会同诸侯，公告天下，为义帝发丧三日。

项羽便有一腔无名怒火上涌，斥道：“住口！我欲何往，无须尔等操心，只要多学些亚父的聪明便好！”说罢持了长槊，迈出帐门，翻身跨上了乌骓马。

虞子期便凛然道：“那好，下官这就去打点，免得到时仓促无措。”

不多时之后，这一支马军就奔出营门，不见旗帜，不闻人声，只闻马蹄急骤，颇有一股诡异之气。

想到此，项羽髭髯皆张，霍然起身，低吼了一句：“刘邦老儿，不断你脖颈，我誓不为人。”

范增闻言大惊，竟一下颓然倒地。虞子期慌忙来扶，又急唤兵卒端上热水来，给范增灌下。

这一声虎啸似的怒吼，直惊得众人肝胆欲裂。季布、桓楚、项庄等将领，连忙跪下请战。项羽只是举手示意众人静默，又思忖了半晌，才喝了一声：“抬我长槊<a href="#z4" id="z04">^[4]</a>来！”

虞子期正在帐中急得团团乱转，见范增来，忙出示军书一封，慌张道：“适才得龙且将军流星急报，定陶前日已被曹参、夏侯婴攻破，这可如何是好？”

卫卒们连忙抬来长槊，又七手八脚为项羽披挂整齐。项羽这才环顾了一眼众人，下令道：“只须季布、丁公随我，发军中精骑三万，衔枚掩旗，即刻起程。”

“守，我辈便成涸泉之鱼。”

那彭城距城阳并不远，马军两日便可到，但汉军已将退路遮断。项羽便率军向东，避开了南面定陶的汉军，取道鲁县，从杂乱无章的汉军中，寻路穿插而过。半路正遇钟离眜被郦商杀败，逃遁于途，便收作一处，继续前行。过鲁县之后，这支奇兵，才又悄无声息地折向南方，奔胡陵而去。

“亚父，你是说……彭城不能守了？”

如此狂奔旬日，所过之处，正是楚国北部疆域。这一带，被那樊哙领别军一支，搅得天翻地覆。路上逃难的人众，不绝如缕。项羽路过的胡陵，恰是刘邦家乡丰邑附近。日出后不久，马军前队忽然一片喧腾，原来是恰好捉住了逃难的刘邦家眷十数人。

“说甚么笑话！老夫今来，是为奉劝将军从速准备。万一汉军杀至，我百官、典籍、宫中珠玉宝货，不可丧于敌手，须护送撤往齐地大营。”

范增再也坐不住，连忙打马驰往城中大营，滚下马鞍，不待通报便闯入，拽住虞子期衣袖，急问道：“煮枣、外黄已失，将军可知？”

桓楚便跃起道：“末将亦愿往。”

这日黄昏，又有家仆飞马来报：汉军五十六万，从西北倾巢而来，连破煮枣、外黄两城。因煮枣军民顽抗不降，汉军樊哙所部破城后，尽屠全城。刘邦领军进至外黄，收留了彭越军三万人，对彭城已成泰山压顶之势。

“你等只在这里专心攻打，不可松懈。”

“天将堕矣！”范增心中哀鸣，便急忙收拾好了行囊，又将家眷打发回乡去隐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