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家天下1：楚汉争锋 第四章 分崩又成天下殇（第3 / 19页）

项羽大喜，赞同道：“吾母明智，令狐先生可即返回。”

范增不由一怔，遂草草应道：“哦，知道了，你忙去吧。”

王母便离席而起，说道：“令狐先生，我来送你一程，有几句话，要请先生转告吾儿。”

“那刘邦，他也怕寡人吗？”

将军府距此仅三条街衢，片刻即至。闻听亚父来访，钟离眜连忙从室内迎出，立于中庭恭候。范增一见，便拽住他衣袖问：“钟离将军，楚或有大难，将军愿与老臣共赴国难否？”

“这个……依下官陋见，恐怕也是。譬如，三秦方定，汉王便急遣一军，来联络我家将军，欲往沛县迎家眷。此举，显是对大王有所忌惮。”

骖乘和御者闻听，面面相觑，全不知亚父此言缘何而发。车行了数条街，忽听范增吩咐道：“先不去公廨，转道往钟离眜将军府。”

“嗯，有道理。”项羽大喜，便命人再上珍馐美馔。

一番巧语，说得项羽仰头大笑：“阁下之见，与吾意正合。刘邦固然贪鄙，但也要投鼠忌器吧？”说罢便起身，亲执勺斗，为王母与令狐横斟酒。

钟离眜顿感不安，额头出汗，犹豫道：“义帝，为天下所共尊……”

令狐横连忙谢过。那王母也不言语，捧起酒樽，便一饮而尽。

“义帝在郴县，不安于位，常怀怨望，或有大不利于楚，宜果断除之。”

项羽带笑赞道：“豪杰之母，雄风亦同，侄儿在此恭祝太夫人安康多福。”

范增神情抑郁，并不搭话，只仰天叹息一声，自语道：“昔日放归刘邦，今又不杀张良，无乃妇人乎？优柔如此，我辈恐无葬身之地了！”

席间，钟磬丝竹之声，绕梁不绝。堂前美人歌舞，更是令人目眩神迷。那令狐横纵是巧舌如簧之人，初历此境，也只是恨一双眼睛不够用。觥筹交错中，不觉便饮得半酣了。

路上，骖乘愤然道：“堂堂都城，怎的天天都有盗案？廷理衙门也未免太过仁慈了。”

此时，忽见王母从座中欠身，向项羽施了一个万福：“乡鄙老妪，蒙大王盛情款待，不胜惶恐。吾儿何德，有劳大王延揽？即竭诚来效，亦不能报大王于万一。老妾之意，令狐先生应速返阳夏，须臾勿迟，将大义对吾儿晓谕明白，及早择路，方为万全之策。”

那廷理退后一步，向范增揖礼作别。御者见问话已毕，便将马车掉头，猛甩了一鞭，疾驰而去。

钟离眜听到“义帝”两字，脸色就白了，知道事情重大，于是道：“亚父请讲。”

饮罢一巡，项羽忽然想起，便问令狐横：“汉军上下，可畏惧寡人？”

范增使个眼色，两人便进了密室，屏退左右。落座之后，范增也不寒暄，直截了当道：“今来，乃为义帝事。”

令狐横道：“我军上下，对大王无不敬畏，诚因职司所在，不得不与楚军相抗。”

钟离眜不知此话从何说起，只是正色道：“在下生死已托付项王，有何事须办，亚父尽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