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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第1 / 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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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所知,我在报上什么也没见到。”

“报纸有别的东西要登,不是吗?”

“那么,你为什么要上警察局?”

“我当时想——我记不清了,我当时想你该让人收拾一顿。”

“去了,我去了警察局。”米雪尔说。这有点不可信。

“你知道你所做的是什么吗?……我是想说,这会引起什么后果吗?”

“知道。”

“那么?”

亚当又重复了一遍:

“你记得在山里那一次吧?”亚当问道。年轻姑娘嫣然一笑,分明是要顺势换个话题。他不得不再重复,神情相当严肃,声音愈加响亮,稳健,用词也更有把握了,但其中也不乏恶作剧的念头,想冒犯一下。

“喂,米雪尔,你记得吗?”

她摇了摇头,表示不记得,这话题已经让人腻烦了。

“实际上,”他说道,“所有姑娘都有个这种滋味的故事要讲给母亲听。每当她们讲述这种故事时,她们都说,我被强奸的那一次,你也一样。”

“咱们就不能谈点别的东西?”米雪尔回了一句,可是亚当没有理会;他继续讲着他的故事,自然是为了别人,廉价而又可笑地复述昔日模糊不清的往事。

“那么?”

“那么,没什么……”

“怎么,没什么?他们说了些什么?”

米雪尔摇摇头。

“他们什么也没说。我不会告诉你的,算了。”

“嗯,你也记得,我们俩骑着摩托出发。我先带你进了两家咖啡店,当时正值寒冬,嗯,差不多都快结冰了。气温不会高于一二度,也许已到零度。咱们要了黑咖啡,大杯的黑咖啡;我看着你喝,你喝黑咖啡的模样可真滑稽,那模样真惹人喜欢;是的,那时候,你左手握着杯子,就像这样,右手托着下巴,像托着只茶盘,上嘴唇拉得长长的。你轻轻地把上唇浸入咖啡,开始喝之前,你还记得吧,你先扬了扬脑袋,让人看见了咖啡在你唇边留下的半圈黑影。”

招待送上了饮料,米雪尔伸出胳膊,接过啤酒杯,一口气连喝了好几口。然后,她手腕有力地一摆动,放下了酒杯。泡沫在杯壁上渐渐缩小,慢慢地拉长了气泡长条痕迹之间的空当。黄黄的液体,稍有点儿透明,从上至下,气体沸腾闪亮。它千姿百态,有着大海一般丰富多彩而又雄浑有力的景观。此时,已有一部分,大约四分之一,储入了米雪尔的胃腔,好似一块液状石,其中有少许汽油,也有微量美发油。至于在杯中待命的四分之三,整个看去就像是一只空空的金鱼缸,摆在客厅里一张拿破仑时代式样的独脚圆桌上,时值正午,里面的红色金鱼都已死尽。

甚或像一家大餐馆玻璃橱窗后的一个鱼缸,一本正经的美食家们用海斗捞上缸中肥美的鲤鱼,鲤鱼抛下了它在指示灯、氧气机和海藻之间的水中之穴,舍弃了那层翠绿的隔墙,进入了苦难的世界,眼中塞进了黄油和香芹,嘴中填入了西红柿。

“喝了咖啡,咱们俩又骑上摩托,沿大公路驰去。后来,我上了乡间小道,夜幕已经降临,天开始下起毛毛细雨。想想过去那般愉快的往事,多美啊。我向你发誓。像是真的吧,至少,你不愿答理我?你不愿也说点什么?只要对我说:于是?然后?因为讲这类玩意儿,只有一种形式,即情感方式——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吧,先给人信赖感,然后嘛,让人觉得有点儿像是真的,这让我感到开心。

“你知道你说了什么?你说的就是‘没有必要’。没有必要!没有什么必要?最有意思的是我虽然明白了,可还是继续往前开。直到一个大泥坑挡住了去路。再说,不……说到底,当你说‘没有必要’时,我并没有明白。我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无意识的,管它怎么做呢。我把摩托车推到一棵树旁,靠在树上,咱们在潮湿的草地里走着,草湿乎乎的。你说你冷,或说了句别的什么,于是,我对你说应该到树下避一避,等雨停了再走。咱们找到了一棵大松树,树的形状像把伞,咱们背靠树身,一人一边。就是在那儿,我们肩膀沾上了松脂。树周围一层松针,还有草,像床美丽的地毯。真的。突然,雨下得更大了,于是,我围着树身转了半圈,把一只手搭在你的颈项上,把你放倒在地上。我不知你是否还记得,雨水透过树叶,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像掌心那么大小,大滴大滴地往我们身上落。对,我撕去了你的衣服,你开始害怕了,而且还喊叫起来;我扇了你两耳光,不太重,冲着你的脸,啪啦两下。我记得你的拉链难拉得要命,总是卡住,我拼命地拉,最后终于扯开了。嗯,后来呢,你还是继续挣扎,可并不怎么使劲。我想,你害怕极了,怕我,或怕引起的后果。至少,我是这么想的。嗯,等你全身一丝不挂,我把你紧紧地按在地上,双脚顶住树身,脑袋全露在雨下,我用手把你的手腕紧紧捏住,双腿夹着你的膝盖。我大体上就是这样强奸了你,轻而易举,你瞧,身上被雨浇得像是从浴缸里出来一样;虽然并没有对你怎么样,可我还是听到了你狂怒的喊叫,暴风雨低沉的呼吼以及对面山丘矮林中传来的打猎的枪声。我说‘大体上’,因为实际上是失败了。可是不管怎么说,那也许对我并不那么重要。既然我已经如愿以偿,把你剥得赤条条一丝不挂。反正——为了编造一个美丽的故事,一个独具文学性的、完美的故事,就这么说吧,我渐渐看清你身上沾满了湿漉漉的头发,泥土,荆棘和松针,看见你张开嘴巴,拼命呼吸,气喘吁吁,嘴里流出泥水,流自一个无形的泉眼,那泉眼就在你头发根的某个地方。说实在的,最后你全身简直成了一个花园。你挣脱开身子,背靠树身坐着。你知道,对我来说,你不过是团灰红色的泥土,乱七八糟,沾满了草,滴着雨水。只是这儿一块,那儿一块,还留下那么点儿女人的痕迹。也许是因为你在等待的缘故。总之持续了一会儿——我无法计算确切的时间,十分钟,二十分钟……反正不到一个小时,什么也没有做。要是想想当时冷得结冰,都到了零度,实际上是零上,那绝对滑稽可笑。等咱们,噢,不,等咱们俩都穿上了衣服,穿衣服时谁也没有看谁,你在树身的那一边,我在树身的这一边。因为你的衣服被扯坏了,我把雨衣借给了你。雨始终下得很猛,可咱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咱们又骑上了摩托,走了。我把你丢在一家咖啡店门前,你虽然没有提出什么要求,可我还是把雨衣送给了你。你在那里面的模样可不怎么样,不是真的吗?我不知道你跟你父亲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你是否去警察局报了案,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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