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章(第2 / 3页)
“您的意思是……?”
“没什么,镇长先生,这是一句从很古老的诗篇里翻译过来的诗。”
“战争与诗风马牛不相及。”
“当然,当然……”
“我认为您最好离开这里。也许并非有意,您唤醒了一些已经沉睡的东西,这不会导致好的结果。请离开吧……”
“‘我们这里的人有点粗野,您瞧,’镇长继续说道。‘他们要是有点小伤口,您又往小伤口上倒胡椒,他们肯定会使劲踢几脚,而您的那些素描,就是大把的胡椒,不是吗?’
“‘那些素描一点不重要,别再想它们了,镇长先生,’‘另外那个人’回答道。‘您那些人如果不毁掉它们,我自己也会毁掉的……’”
施罗斯好像对自己汇报的东西记得很清楚,他谈到这里时停了停:“有件事我有必要跟你说明白,就说一次,布罗岱克,那就是,他们俩每说一句话,都要沉默很长时间。一个人提出问题,另一个人不会马上回答,双方都这样。这两人一定是在互相摸底。他们俩的手法让我想起棋手在准备出手和正在出手以外的手法。我不晓得我是不是说明白了?”
我用头做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示意。施罗斯看看自己互相捏得很紧的双手,然后继续说下去。提问题的是奥施威尔:
“我能否请教,您来我们这里具体想做什么?”
后续的话,施罗斯没能句句都记下来,因为奥施威尔放弃了简短的句子,而进入了没完没了、转弯抹角的演说,演说之杂乱,让他自己都迷失了方向。然而,我知道他相当狡猾,不会盲目深入下去,他是在掂量自己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想法,在装糊涂,装没有把握。
“真够狡猾的,”施罗斯对我交心说,“因为说到底,那都是威胁,尽管不全是。你可以全懂,也可以啥也不懂。如果‘另外那个人’为这个责备他,他仍然可以说自己没有把话说明白。他俩还玩了一阵手法,但我在壁橱里好像僵住了,我出不来气。我两个耳朵嗡嗡响个不停。我觉得好像有蜜蜂在我周围飞。我脑袋里的血太多了,有时感到刺痛。不过,我在有一刻仍然听见他们站起来,往房门走去了。在开门之前,镇长还说了几句话,然后提了最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让我特别吃惊,因为他的声音都变了,而他这个人是啥也吓不倒的,我觉得他声音里有几分害怕。
“我觉得你们这个小镇值得我感兴趣。”
“但我们镇是很偏僻的。”
“也许正因为如此吧。我想看看偏远地方的人们是什么样子。”
“跟别的地方一样,战争也蹂躏了这里。”
“‘战争蹂躏也揭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