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章(第2 / 2页)
我见到了奥施威尔,他正坐在他的大桌子跟前,与“发生过的事” 第二天我去看他时一样。但昨天,他没有忙着吃饭。他就坐在那里,双手合在一起放在桌子上,他似乎在思考什么。他听见我的脚步声便抬头望望我,而且笑了笑。
除了说几句不连贯也无意义的话,她什么也没有回答。随后,几分钟以后,她好歹说了这样的话:
我走进奥施威尔的农庄。我与伙计们交错而过,也与猪交错而过。没有人注意我。人和牲畜都没有看我一眼。
“该你来决定,布罗岱克,你一个人。你决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我对他说了声早上好,便继续走我的路。
奥施威尔心不在焉地拿起那一大叠纸。我从没有见过他如此冷漠,如此心事重重。连他脸上平时显现出来的粗暴表情都不见了。某种悲哀的表情稍微抹掉了一点他的丑陋。
“瞧,”奥施威尔在我耳窝边悄悄说道,“什么也没有留下,全没有了。你难道会为这事更发愁?”
“这是‘报告’,你们大家要求我写的。”
“你烧掉了纸,但你没有烧掉我脑子里的东西!”
我把所有的纸页放在镇长面前,我在那些纸页里记录了事实。
我看看她们三人:小女孩、年轻女人、老奶奶。一个在酣睡,仿佛她还没有出生;第二个正在唱歌,仿佛她身在别处;第三个对我说话,仿佛她已经不在人世。
“不……不……不热,布罗岱克!”
于是,我说话了,声音怪怪的,简直不像我的声音:
昨天,但真的是昨天吗,我把“报告”交给了奥施威尔。我把那一大叠纸夹在腋窝下,便往他家走,但没有事先通知他。我穿过小镇。还非常早。除了“冻舌头”,我没有碰见任何人。
“我们明天启程。”
“你说得对,那不过是些纸片,但在那些纸片上有全镇的人想忘记的一切,他们一定会忘记。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布罗岱克。”
也许,换一次,也许我会问他怎么会知道我要来,但,说也奇怪,这天清晨,我显得无动于衷,或者不如说显得十分冷淡,对许多问题和那些问题的答案都十分冷淡。奥施威尔和其他那些人与我玩藏猫猫也玩够了。老鼠已经学会了不理会那些猫,可以这么说,如果那些猫觉得还没有玩够,可以相互之间张牙舞爪嘛。但愿他们别再揪着我不放。他们交给了我一个差使。我尽到了责任。我把事情说清楚了。
回到家里,我把一切都告诉了费多琳。波朴切特躺在她的膝头。小家伙正在睡午觉。她的双颊柔和得像桃花的花瓣,我们园子里那几棵桃树正长满了这样的花,那是最早的花正用它们的淡红色给我们的初春增添愉悦。这里的人管它们叫天堂花。仔细想想,这名字也挺奇怪,仿佛这个世界有可能存在天堂似的,而且,仿佛天堂在任何地方都可能存在似的!艾梅莉亚坐在窗户附近。
“你来啦,布罗岱克,你好吗?你想得到吗,我刚才正在等……我知道你今天早上要来。”
“这事,你怎么想,费多琳?”我最后这样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