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迷朦海伦之眼(第1 / 3页)
今日你便可前来巴里丽。”
听到她的邀请,我未停留片刻,
听到她的回应,我心驰荡漾。
我们只需跨过三块农田,
巴里丽的日光便与我们同在。
(一)
最近我去了戈尔韦郡的基尔塔坦分区,那里有个叫巴里丽的庄园,在整个爱尔兰西部都闻名遐迩。这里附近的房屋稀疏,根本称不上是个村庄;这儿还有个叫巴里丽的方形古堡,里面住着一位农夫和他的妻子,旁边有一间小屋,住着两人的女儿和女婿;紧挨着还有一座小磨坊,住着位老磨坊主;周围古老的白蜡树将绿荫投向流经的小河和大石阶上。去年我到这里来过两三次,跟老磨坊主谈过比蒂·厄尔利的事,这个女人多年前曾在克莱尔郡住过,十分聪明,她常说的一句话是,“在巴里丽磨坊那两个水车轮之间,隐藏着驱除一切邪恶的秘方”,因此我想从老人那里打听,她指的到底是流水间的苔藓还是其他药草。今年夏天我已经去过那里了,而且秋天之前打算再去一趟,不过这次是为了玛丽·海因斯。玛丽是个貌美的女人,尽管六十年前已经死在那里,时至今日,她的芳名还是炉火边的绝妙话题;我们的双脚总会徘徊在美人忧伤的栖居之地,从而让我们确信这美并不属于人世间。一位老人领着我从磨坊和古堡向外走了一小段路,又沿着一条几乎掩埋在树莓和野李灌木丛中的狭长小道向下走,走到路尽头的时候对我说:“那就是她家房子的老地基,大部分都叫人挖走砌墙用了,山羊吃掉了上边长的灌木,也就变得东倒西歪的,杂草再也不长了。人们都说她是爱尔兰最美丽的姑娘,她的皮肤就像滴落的雪花一样——也许他指的是吹飞的积雪——脸颊上总带着红晕。”她还有五个英俊不凡的兄弟,不过全都去世了。我跟他讲起一首为她而作的爱尔兰诗歌,来自一位叫拉夫特里的著名诗人,诗中写道:“巴里丽有一座坚固的酒窖。”老人说那个坚固的酒窖就是河水渗入地下的大洞。接着他把我带到一个深水池边,一只水獭从灰色鹅卵石地下迅速游过,老人说,清晨的时候会有很多鱼从水里的暗处钻出来,“为的是品尝山上流下的清新泉水”。
这首诗我是从一位老妇人那里听来的,老人住在两英里之外的河流上游,她还记得拉夫特里和玛丽·海因斯。她说:“我从没见过像她那么标致的美人了,到死也见不到咯。”她还说拉夫特里几乎双眼失明,而且“没法谋生,除了四处逛逛,标记下要去的地方,周围的邻里都会聚过来听他说话。要是你对他好,他就会赞美你,不然的话就会用爱尔兰话挑你毛病。他是爱尔兰最伟大的诗人了,即使碰巧站到了灌木丛下,他也会随即作出一首有关灌木的诗歌来。为了避雨而躲到灌木丛下,他就会作诗歌颂灌木,被雨淋湿时却又会作诗斥责它”。老人用爱尔兰语为我和一位朋友唱起那首献给海因斯的诗,字字清晰流畅,感人至深,在我看来,当音乐作为文字的外衣大抢风头时,歌中的词句常常会随着音乐力度的流动和变化而相应变化。这首诗并不像上世纪(19世纪)那些最经典的爱尔兰诗歌那么自然,因为诗中思想的表达形式过于传统,让这样一个凄惨而近乎失明的老人,带着富农般的口吻,期望把一切美好之物献给自己倾慕的女人,但其中又不乏纯真温柔的片段。跟我同行的朋友翻译了其中一部分,还有一些是当地农人自己译出的,我认为,比起大多数译作,后者更能体现爱尔兰诗歌的质朴精练。
遵从上帝的意旨,前去做弥撒,
天气潮湿,风儿喧嚣;
杯盘珍馐,置于桌上,
她发丝靓丽,坐于身侧;
然后她说:“喝吧,拉夫特里,无限欢迎,
巴里丽有一座坚固的酒窖。”
在基尔塔坦的岔路口,我邂逅玛丽·海因斯,
当时当地,我坠入爱河。
我对她倾诉,温和有礼,
据说她待人亦如斯;
她对我说:“拉夫特里,我心静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