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所有的白 모든 흰(第1 / 2页)
向蹲在黑暗中的我走来的姐姐。“别这样,你误会了。”短促且尴尬地拥抱我的姐姐。“起来,先吃饭。”掠过我的脸庞的冰冷的手,快速与我擦肩而过的姐姐的肩膀。
如同写在白纸上的几句话 백지 위에 쓰는 몇 마디 말처럼
清晨刚刚覆盖了白雪的马路上,留下了我的黑色皮鞋脚印。
如同写在白纸上的几句话。
二十岁那年的某个晚上,我第一次问父亲时,还不到五十岁的父亲沉默片刻后回答说。
用一层又一层的白布包裹好,然后抱去山里埋了。
自己一个人吗?
嗯,自己。
孩子的婴儿服成了寿衣,襁褓成了棺材。
失去第一个女儿的翌年,母亲早产生下了第二个儿子。这个孩子比第一个孩子还要早产一个月,所以连眼睛都没睁开就死了。如果这些生命能够平安渡过难关,开启各自的人生,那三年后出生的我和又相隔四年出生的弟弟就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了。如果是那样,母亲也不会直到临终前还翻出那些琐碎的记忆来抚摸。
若你还活着,那现在我就不应该活在这世上。
现在我活着的话,那你就不会存在。
我们只能勉强地在那黑暗与光明之间、在那淡蓝色的缝隙之间四目相对。
你的眼睛 당신의 눈
父亲走进卧室后,我本打算去喝水,但想想还是作罢了。我舒展了一下蜷缩得僵硬的肩膀,按着心口深吸了一口气。
姐姐 언니
小时候,我有想过如果有一个姐姐,一个比我高一拃的姐姐,一个会把略微起了毛球的毛衣和稍微有划痕的漆皮短靴留给我的姐姐。
母亲生病时,会披着外套去药店的姐姐;会把食指放在嘴唇上,责备我“嘘,走路轻一点”的姐姐;在我的数学练习册空白处写下方程式,告诉我“这道题非常简单,不要想得太复杂”的姐姐,而我为了快点心算,眉头紧蹙。
让脚底扎了刺的我坐下来的姐姐。取来台灯,照亮我的脚边,然后用在瓦斯炉的火苗上消过毒的针小心翼翼地帮我挑刺的姐姐。
我透过你的眼睛观察时,看到了不同的景象;我用你的身体行走时,走出了不同的路。我想让你看到干净的东西,比起残忍、难过、绝望、肮脏和痛苦,我只想让你先看到干净的东西。但总是事与愿违。我就像在漆黑的镜子深处寻找形象般地凝视着你的眼睛。
母亲经常对成长中的我说,如果当时不是住在偏远的地方,而是住在城里;如果能被救护车送往医院;如果能立刻把那个半月糕一样的孩子放进刚引进的保育箱。
若你没有停止呼吸,从而取代后来没有出生的我坚持活下来;若你以自己的眼睛和身体,背对黑暗的镜子用力走向前。
寿衣 수의
怎么安置那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