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跨越大洋的第一句话(第1 / 4页)
一年的时间里,机器不停运转,工厂生产出来的电缆像细而流畅的丝一样不间断地被卷成卷状,运到两艘主船里。最终,经过千万次的旋转,电缆的二分之一被分别卷起,并分别放置在了两艘主船的卷轴上。铺设电缆用的笨重的新机器也已造好架起,配备有刹车和倒转装置,可以连续工作一周、两周,甚而三周长的时间,不断将电缆下沉到大洋底部。最杰出的电气专家和技术人员,包括莫尔斯在内,都聚集在船上,利用仪器持续不断地监控着整个铺设过程中电流是否突然中断;新闻记者和画家们挤在船上,为的是用语言和画笔记载这一自哥伦布<a id="noteBack_31" href="#note_31">[31]</a>和麦哲伦<a id="noteBack_32" href="#note_32">[32]</a>以来,最激动人心的远航。
最终,出航所需的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时至今日,尽管持怀疑论者占据上风,但全英国的公众兴趣还是热烈地转移到了这次冒险行动上。1857年8月5日,数以百计的小船和小汽艇聚集在爱尔兰瓦伦西亚<a id="noteBack_33" href="#note_33">[33]</a>岛上的小港口,围着装载有电缆的船舰绕行,以亲自见证这具有世界意义的历史性的一刻:要看看电缆的一端是如何从船上搭到海岸上,固定在欧洲大陆坚实的土地上的。出航前的告别仪式变成了一场盛大的狂欢。政府派来代表致辞,神父在一场动人的祷告中,请求上帝保佑此次勇敢的冒险。“哦!永恒的上帝!”他开口说道,“您使天空放晴,您控制着大海的潮汐,风浪听从您的召唤,请您慈爱地望望您下界的仆人……请您为我们排除所有妨碍我们圆满完成此次重要行动的困难和阻力。”紧接着,海岸和船上数以千计的人们挥舞起双手和帽子。慢慢地,大陆逐渐消失在眼前。人类最勇敢的一大梦想期待着成为现实。
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1837年,电报第一次使以往相互隔绝的人类能够同时获悉信息。然而,我们的教科书却很少提到这一年。遗憾的是,我们的教科书总是觉得讲述个别英雄人物的胜利和国家的战争更重要,而不去记述真实的、整个人类的共同胜利。的确,就广泛的心理影响而言,人类新历史上没有哪个日期可与电报发明所带来的划时代变化的时间价值相比拟。自从巴黎的人们可以同时得知,阿姆斯特丹、莫斯科、那不勒斯、里斯本在同一分钟内发生何事,世界就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只须再迈出最后一步,就能将世界其他部分囊括进这伟大的联系中,从而创造一种整个人类的共同意识。
但是,自然仍在反抗着这最后的统一,这最后的统一还面临着一个障碍:二十年来,那些被海洋分隔开的国家仍处于信息隔绝状态。因为,电线杆上的电报电线由于包有绝缘的瓷瓶,电流便能毫无阻碍地向前传送,而海水却能导散电流。在人们发明出能够使铜线和铁线在水中完全绝缘的物质以前,架设越洋电报电线是完全不可能的。
幸运的是,由于时代的进步,一项发明正向人们伸出援助之手。在陆地上使用跨国电报之后没几年,人们便发现了古塔橡胶<a id="noteBack_18" href="#note_18">[18]</a>,它可以作为合适的材料,将电报线与水隔绝开来。这时候人们才可以将大陆两侧最重要的国家英国与欧洲大陆的电报网络联结起来。一个名叫布雷特<a id="noteBack_19" href="#note_19">[19]</a>的工程师铺设了第一条海底电缆——不久的将来,布莱里奥<a id="noteBack_20" href="#note_20">[20]</a>在同样的地方首次驾驶飞机穿越海峡——然而一个意外事故却使即将到来的成功付诸东流,在布伦<a id="noteBack_21" href="#note_21">[21]</a>,一个渔民误以为自己发现了一条硕大的海鳗,而将已经铺设好的电缆从海中拽了出来。1851年11月13日,第二次铺设海底电缆的实验终于成功。至此,英国终于和欧洲大陆联系,欧洲也才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欧洲,它像一个人一样,用同一个大脑、同一个心脏,同时经历着时代发生的一切。
在短短几年时间之内取得如此非凡的成就——因为在人类历史上,十年时间无异于一次眨眼——必然可以唤起那一代人无穷的勇气。人们尝试的一切都成功了,而且像梦一般快。仅仅几年时间,英格兰和它那边的爱尔兰,丹麦和瑞典,科西嘉岛<a id="noteBack_22" href="#note_22">[22]</a>和欧洲大陆就通过电报相互联系在了一起,人们也开始探索,尝试将埃及和印度纳入这一电报网络中。然而有一个大洲,恰恰是最重要的一个大洲,却一直被排除在这一世界电报网之外:也就是美洲。因为不管是大西洋还是太平洋,它们都是那么广阔无边,根本无法在洋面上建立中转站,一条电线又怎么才能跨越这浩瀚的大洋呢?在电的童年阶段,所有因素都是未知项。海洋的深度尚未测量,人们对大洋的地质结构也只是有模糊的了解,从未完全测验过,在这样的海水深度铺设的电线究竟能否承受无限翻腾的海浪的压力?即使在这样的深度可以铺设一条长得几乎没有尽头的电缆——在技术上有实现的可能,但是,哪里能找得到足够大的船运载这两千英里长的、由铁和铜制成的电缆呢?哪里又能找得到拥有足够动力的发动机,不间断地将电流输送一段人们乘坐轮船横渡至少需要两到三个星期时间的距离呢?所有的前提条件都不具备。况且人们还不知道大洋深处的磁场是否会导致电流失散;人们也没有充足的绝缘材料,没有准确的测量仪器。人们知道的,只有电学的初级定律,这些定律将人们从千百年无意识的沉睡中唤醒。当人们仅仅提及这样一个铺设跨洋电缆的计划时,学者们就严厉反对,并说道:“不可能!荒谬!”而那些最勇敢的技术专家也只是说:“也许以后有可能办到吧。”连莫尔斯<a id="noteBack_23" href="#note_23">[23]</a>本人,这个迄今为止为电报事业发展做出最大贡献的人,都觉得这一计划是一次无法估量的冒险行动。但他预言,如果铺设跨大西洋电缆这一计划成功,那么它将成为“这个世纪最伟大的壮举”。
为了使奇迹或壮举圆满实现,个人对这一奇迹的信仰总是其中的第一步准备。在那些学者犹豫不决的时候,正是那些并非学者出身的人的单纯勇气,为这一计划注入了创造性的推动力,并正如大多数情况一样,这一次也是因为偶然的巧合才成就了这一宏伟的计划。1854年,一位名叫吉斯伯恩<a id="noteBack_24" href="#note_24">[24]</a>的英国工程师想铺设一条从纽约到美洲最东端纽芬兰的海底电缆,以便能提前数天接收船舶航行的消息,但由于资金耗尽,他的项目被迫中断。为此,他出游纽约,以期寻找投资人。在那里,偶然之下——偶然,常常是很多重大事件之父——他碰到了一个名叫赛勒斯·韦斯特·菲尔德的年轻人。菲尔德是一个传教士的儿子,年纪轻轻就在商业领域迅速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积累了大量私人财富。他已隐居在家,长期无事可做,年轻而又精力充沛,吉斯伯恩正要寻找这样一个人的支持,以完成从纽约到纽芬兰的电缆铺设项目。但是,菲尔德既不是技术工程师,也不是专家——可以说,幸亏他不是!——他对电一窍不通,也从来没见过什么电缆。但是这个传教士之子,这个果断而具冒险精神的美国人,天生就有一种充满激情的信念。当工程师吉斯伯恩还只着眼于连接纽约和纽芬兰这一直接目标时,菲尔德这个满怀激情的年轻人却看得更远。为什么不铺设海底电缆,直接将纽芬兰和爱尔兰联系起来呢?带着一种排除万难的决心干劲,菲尔德立刻投入到这一项目中,并从此刻开始下定决心,将自己拥有的一切,付诸这一行动中去——在那几年时间里,菲尔德横渡大西洋往返两大洲的次数多达31次。于是,决定性的火苗就这样被点燃了,他的这一想法也在现实中获得了爆炸性的力量。这新的、能创造奇迹的电的力量由此和生命中最强大的动力元素——人类的意志结合了起来。一个人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使命,一个使命也找到了它所需要的人。
历史瞬间
1858年美国商人菲尔德成功铺设大西洋海底电缆
导读
钱钟书先生曾经转引美国诗人庞德的一句话:“诗人乃是时代的触须。”他认为,哲学思想往往先露头角于文艺作品,形象思维导逻辑思维之先路,此言甚善。在14篇历史速写里,本篇是唯一一篇涉及技术发明的随笔,茨威格将通信技术的发展与电缆的铺设作为本文的主题和人类历史的关键性时刻,其文章背后的深意其实值得深入挖掘。
茨威格以一个诗人的敏感注意到了技术进步对于人类世界的改变,尤其是通信技术或信息技术可能会给世界造成的影响。于是他开篇就探讨技术进步与社会生活之间的关系,尤其是关注科技发展所引起的人类时间感觉与生活节奏的提速问题。他指出,19世纪,世界发展速度从范围和节奏上发生了根本性改变。“在该世纪前十年、前二十年,人与人、国与国,彼此相互联系的速度,就已经超过了过去的几个世纪。”特别是电报的发明具有世界历史的重大意义。
准备
怀着不可思议的精力,菲尔德投入到了这一项目中。他和所有的专家建立了联系,恳求政府给予许可,并在欧美两大洲发起了集资运动,以获取必需的资金支持。而这个完全名不见经传的人身上所发出的冲击力是如此强大,其内心的信念是如此执着,他对电作为一种新的神奇力量所怀有的信心是如此坚定,以至于在短短几天时间之内,他就在英国筹得了35万英镑原始启动资金。其实,为了创办这家电报建设与维护公司,只要将利物浦、曼彻斯特和伦敦最富有的商人召集起来就足够了,资金便会随之涌入。人们甚至可以在认购股份者的名单上找到萨克雷<a id="noteBack_25" href="#note_25">[25]</a>和拜伦夫人的名字,但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商业目的,纯粹出于道义上的热情推动这个项目。仅仅一声号召,就能为一项完全幻想的冒险行动筹集到一大笔资金,除此之外,没有什么能更形象地说明这种笼罩在英国的、对所有技术和机器怀有的乐观主义,这种在史蒂文森<a id="noteBack_26" href="#note_26">[26]</a>、布鲁内尔<a id="noteBack_27" href="#note_27">[27]</a>以及其他伟大工程师时代鼓舞了英国的乐观主义。
但是,在开始阶段,唯一能确定的大概就只有这铺设电缆所需的花费。至于根本上的技术实施问题,却完全无前例可效仿。在19世纪,人们还从未想过或计划过类似的工程。而铺设横跨整个大西洋电缆的工程又怎么能和在多佛尔<a id="noteBack_28" href="#note_28">[28]</a>和加来<a id="noteBack_29" href="#note_29">[29]</a>之间铺设的那条水下电线相比呢?后者只须在一艘普通明轮汽船的露天甲板上卷下30到40英里长的电线,电线缓慢滚动下沉,就像从绞盘上放下锚索一样。在海峡铺设水下电线,人们可以不急不躁地等待风平浪静的一天,人们也清楚知道海面到海底的深度,也总是能够看见一侧或另一侧海岸,这样,也就能规避任何危险的意外。一天时间之内,就能轻轻松松地架设起两岸间的联系。而在铺设跨大西洋电缆时,却需要不间断地航行三个星期的时间,比水下电线长一百倍、重一百倍的线圈也不能放置在露天甲板上,还要考虑到可能出现各种恶劣天气。此外,当时的船也不足够大,船舱根本放不下这由铁、铜和古塔橡胶制成的巨大的“茧”。而且,一艘船根本不足以承载如此大的重量,所以至少需要两艘船,这两艘主船还必须有其他船只跟随,以便能遵循最短航线,并在发生意外事故时,为主船提供协助。为此,英国政府出动了其最大军舰之一——曾在塞巴斯托波战役中充当旗舰的“阿伽门农号”;美国政府出动了一艘载重5000吨的驱逐舰(这在当时是最大的载重量)——“尼亚加拉号”。但这两艘船首先必须进行特殊的改造,以使每艘船各能承载这连接大陆两端的、无限长的电缆的一半。可是,最主要的问题还是电缆本身。现实技术对这条连接世界两大洲的巨大“脐带”提出了难以想象的要求。因为,电缆本身既要如钢绳般坚固不易断,又要具有弹性,以便容易铺设;它既要能承受各种压力,又要能承载各种负重,并能如蚕丝般光滑易卷;它必须是实心,但又不能塞得太满;一方面要质地坚硬,另一方面要十分精密,以保证最微弱的电流能传输到两千多英里的距离外。这一庞然大物任一位置上的一个最小裂口或者一个最小凹凸,都能摧毁这航程需要14天的线路上的传输工作。
但是,人们勇敢尝试了!工厂的机器日夜运转以制造这种电缆,人们似魔鬼般的意志推动着所有齿轮向前。为了制作这条电缆,整座铁矿铜矿山都被开挖殆尽;为了制造如此长距离的古塔橡胶外壳,整片橡胶树林也都流汁奉献。为纺成这样一条电缆,耗费了36.7万英里长的金属线,这长度可以绕地球13圈,拉成一根线,也可以将地球和月亮连接起来——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比喻能更形象地描述这一任务的艰巨性。自巴别塔<a id="noteBack_30" href="#note_30">[30]</a>建立以来,人类在技术意义上还从未冒过比这更大的风险。
第一次尝试
在这一发展过程中,异常关键的事件就是大西洋海底电缆的铺设。原本电报还只是一个局限于欧洲内部的小规模技术发明,横跨大洋的电缆铺设则使得这一发明最终走向了全世界。最终,世界被连接成为一个整体,“现在,从地球的一端到另一端,生活在此的人类同倾听、同观察、同理解,通过自己的创造力让神奇无处不在。值得欢呼的是,人类成功超越了时间、空间,现在被永远地联结在了一起。”地球村、全球化以及现代信息社会其实都已先兆于此。
当然,茨威格撰写此篇的意义还在于,他要告诉世人,世界的改变不仅是由于技术的进步和学者的发明,更为重要的还在于人的意志、坚持与勇气。正如他在文中所言,“能创造奇迹的电的力量,由此和生命中最强大的动力元素——人类的意志结合了起来。一个人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使命,一个使命也找到了它所需要的人。”菲尔德先后三十余次跨越大西洋,为了梦想赌上了一生的精力,历经多次失败而毫不气馁,甚至还经历了从英雄到被人骂为骗子的巨大落差,遭遇美国内战爆发、世界经济萧条、自己的公司濒临倒闭,最困难的时候,他将自己在教堂的席位都做了抵押,但他一天也没停止为大西洋电缆奔忙。传说,最后成功的时刻,菲尔德钻进自己的船舱里号啕大哭。其中甘苦,不由得让人感慨。
新节奏
千百年乃至数万年的时间里,自从被称作人类的特殊生物踏上这个地球,除了马儿的奔跑、转动的车轮、划动或扬帆的船以外,地球上就再也没有别的更高速度的连续运动。在我们称之为世界历史的这一人类意识所及的狭隘范围内的一切技术进步,都未能使运动节奏获得明显加快。瓦伦施泰因<a id="noteBack_1" href="#note_1">[1]</a>军队的前进速度并不比恺撒<a id="noteBack_2" href="#note_2">[2]</a>军团的快,拿破仑<a id="noteBack_3" href="#note_3">[3]</a>的军队也并不比成吉思汗<a id="noteBack_4" href="#note_4">[4]</a>的部落早到前线,而纳尔逊<a id="noteBack_5" href="#note_5">[5]</a>的护卫舰在穿越大海时,也只比诺曼人<a id="noteBack_6" href="#note_6">[6]</a>的海盗船和腓尼基人<a id="noteBack_7" href="#note_7">[7]</a>的商船快了那么一点点。拜伦<a id="noteBack_8" href="#note_8">[8]</a>勋爵在他的恰尔德·哈洛尔德之行中一天行走的路程,不比奥维迪斯<a id="noteBack_9" href="#note_9">[9]</a>荒原流放路上行走的多;歌德<a id="noteBack_10" href="#note_10">[10]</a>18世纪的出游并不比耶稣使徒保罗<a id="noteBack_11" href="#note_11">[11]</a>在世纪初的游历轻松和快速多少。拿破仑时代<a id="noteBack_12" href="#note_12">[12]</a>和罗马帝国<a id="noteBack_13" href="#note_13">[13]</a>统治时代相比,国与国之间在时空上的遥远分离状态并没有改变;物质的抵抗<a id="noteBack_14" href="#note_14">[14]</a>还是战胜了人类的意识。
直至19世纪,世界发展速度才从范围和节奏上发生了根本性改变。在该世纪前十年、前二十年,人与人、国与国,彼此相互联系的速度,就已经超过了过去的几个世纪;借由铁路和汽船,原来的一日旅行真的要耗费一天时间,而如今,只需几刻钟甚至几分钟就可以完成漫漫旅行。虽然当时人们认为这种由铁路和汽船带来的新的速度的提升是如此具有胜利意义,但这些发明毕竟还只是停留在可以理解的范围内。因为这些运输工具只是使人们迄今所熟悉的速度提高了五倍、十倍、二十倍,它们的外观和内容还是能够琢磨的,它们创造的所谓奇迹也是能够解释的。然而,第一批电气设备出现时,它所产生的效果是人们完全没有预料到的。电,这个赫克勒斯<a id="noteBack_15" href="#note_15">[15]</a>,当它还在摇篮之中时,就已将以前所有的定律都推翻,将所有量度标准都打破。作为后世之人的我们,永远也不可能感受到当初那代人对电报的最初效果产生的惊叹之情。就是那很小又几乎感觉不到的电火花——昨天还只能在莱顿瓶<a id="noteBack_16" href="#note_16">[16]</a>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产生一节手指关节那么长的电火花,突然间竟拥有了巨大的魔力,越过陆地、高山和所有大洲。一个几乎还未思考完的想法,一个刚刚写好、墨迹未干的字,就能在同一秒之内,在几千里远的地方被接收、读到和理解。在微小的伏打电堆<a id="noteBack_17" href="#note_17">[17]</a>的两极之间摇摆的、看不见的电流能够绕着地球从一端传到另一端。物理实验室的玩具般的仪器昨天还能通过玻璃板的摩擦吸引一些小纸片,现在却获得了比人类肌肉力量和速度强大几百万倍甚而几亿倍的力量,它能传递信息、驱动有轨电车、照明街道和房屋,并且像精灵一样在空中无形穿过。自从创世以来,由于电的发现,时间和空间的关系才经历了具有决定意义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