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1 / 2页）

“我想拿东西交换。”汉尼拔说着，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小幅钢笔画，画的是只甲壳虫趴在压弯了的草茎上。

十分钟之后，在蒙日广场和雪鹀街道的南边，汉尼拔找到了纸上写的商店：热带鱼，小鸟和异域动物。

店主小心翼翼地拿着画的边缘，对着光看了看，然后将它靠收款机立着。“我会和同事商量一下的。你午饭后再来好吗？”

一大早，汉尼拔把起居室里自己的简易床折好，之后便骑着自行车跨过塞纳河来到植物园。那附近有个动物园，他经常到兽笼旁边打听事情。今天又有新消息，有人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一个地址……

店主消失在商店后部的窗帘后面，出来时手里提着一只小蟋蟀笼，还拿着一根黄瓜和一把刀。他把笼子放在柜台上，在鹦鹉渴求的注视下，切了一小片黄瓜塞进蟋蟀笼里。不一会儿，金钟蟋蟀雪橇铃般清脆的叫声便传了出来。接着叫声再一次响起，店主的脸上洋溢着欢乐。

“请进，先生。”店主用日语回答。

鹦鹉扯开了嗓子模仿，响亮地，一遍又一遍地叫着。见自己什么也得不到，便语无伦次地乱叫了一阵子。这让汉尼拔想起了艾尔加大叔。店主拿块布把鸟笼盖上了。

“可以进来吗，先生？”汉尼拔用日语问道。

“他妈的。”布下面传来鹦鹉的声音。

“我想买金钟蟋蟀送给一位日本女士做礼物，她每年的这个时候都很想听金钟蟋蟀的叫声，”汉尼拔说，“所以普通的蟋蟀恐怕不合适。”

店主皱着眉看了鹦鹉一眼，改用英语说话，这烦人的鸟没辙了。“我这儿有各种厉害的斗蟋，打起架来很凶猛，而且经常赢，凡是蟋蟀聚集的地方，它们总是焦点。”

“我不会给你推荐法国蟋蟀的，它们的叫声只有在交配季节才最好听。但是我这里不卖金钟蟋蟀。这儿有只会讲很多日语单词的鹦鹉，而且它说的话可是从各行各业的人那里学来的。你说的这位女士说不定会喜欢呢。”

“没有，不好意思，先生。”鹦鹉又跟着学。

“那您自己养金钟蟋蟀吗？”

收银台旁边的笼子里有只大鹦鹉用日语和汉尼拔打招呼。一个上了年纪的日本人从商店的后部走过来，面容和气，他刚才在做饭。

“我想暂时借用，也就是租这只金钟蟋蟀，每周付一次钱，您觉得怎么样？”

小店里摆着一排排的鱼缸和笼子，不时可以听见鸟和虫唧唧喳喳的叫声，还有仓鼠跑轮的嗡嗡声。空气里有各种气味：谷子的味道、带着体温的羽毛的味道，还有鱼食的味道。

“那你觉得租金多少合适呢？”店主问。

他从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走了进去。

“没有，不好意思，先生。”店主用法语说。

店主朝远处看了一会儿。在这个年轻的共和国里，关于进口昆虫和虫卵的法律还不甚明晰。“你想听听它的叫声吗？”

“您这里卖金钟蟋蟀吗，先生？”

“不胜荣幸。”汉尼拔说。

“请进，先生。”鹦鹉跟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