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停梭怅然忆远人(第1 / 3页)
秦宜、颜政和诸葛一辉都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就连在洞口监视的十九都悄悄朝里迈了一步。彼得略想了想,慢慢开口道:
“嗯?”
“此事还要从当年韦情刚叛逃说起……当日韦情刚不知所终,韦势然被革了族籍,家里几位高手身亡,而族长韦定邦也身负重伤,不得不把大部分事务交给弟弟韦定国来处理。这件事对韦家影响极大,族内对韦定邦质疑声四起,认为他教子无方,没资格坐这族长之位。后来经过韦定国与前任老族长韦通肃的一力斡旋,总算保住了韦定邦的位置,却也迫于家族压力,让他立下一个誓言——韦定邦这一脉的后代,永不许再接触笔灵。换句话说,韦定邦一旦卸位,族长就须得让给别的分家。就连韦定国也被连累,剥夺了收取笔灵的权利——好在他是无所谓的。”
秦宜笑道:“不愧是彼得大师,一语中的。我找你们,当然是有事相求——不过在这之前,大师您能否满足一个女人的八卦之心?”
“难道说韦定邦除了韦情刚以外,还有个儿子?”
颜政忍不住在旁边插了一句:“这些八卦很重要吗?必须要现在回答吗?”秦宜毫不迟疑地答道:“当然!要知道,柳苑苑的笔灵极弱,平时极少单独出行,多是做辅助工作。这一次居然被主人选中独当一面,我简直要怀疑她是被刻意挑选出来针对彼得和尚的。”
诸葛一辉在一旁暗暗点头,秦宜说的那些细节,他早就注意到了,只是囿于立场不好开口相询。
诸葛一辉疑道:“若说刻意对付罗中夏,还能解释成对青莲笔存有觊觎之心;彼得大师连笔灵都没有,何以要下这种力气?”
“当那个柳苑苑走近护罩,拿笔头轻点之时,貌似牢不可破的护罩却轰然崩塌。”秦宜又加了一句,“我记得那女人还说了一句话,什么你对我的偏执到了这等地步云云。”
秦宜笑眯眯道:“这,就是彼得大师您要告诉我们的了。”
“秦小姐一向是无利不起早的,此时甘愿与自己主人闹翻来救我们,一定是我们有某种价值,而且还不低。”彼得和尚淡淡道。
“是的,那就是我。我的俗家名字叫韦情东。”彼得和尚平静地说。秦宜对于这层关系早就知道,没什么惊讶,颜政、诸葛一辉和十九倒吓了一跳,竟不知他出身如此显赫。
“哎,大师你何出此言呢?”
“当时我才一岁不到,哪里知道这些事情。我母亲死得早,父亲又残疾了,都是族里的亲戚抚养长大。小时候的我无忧无虑,除了因为先天性近视必须戴眼镜以外,和别的孩子倒没什么区别。苑苑那时候,总是叫我四眼。”
彼得和尚仰起头来,又喝了一口红牛,忽然说道:“秦小姐,你要我们做些什么?”
彼得和尚的表情十分古怪,这对于一贯淡定的他来说,可是少有的表情。
彼得和尚闭起双眼,久久不曾睁开,只见到面部肌肉不时微微牵动,仿佛内心正在挣扎。颜政看了有些不忍,开口道:“哥们儿,你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别跟自己过不去。”他对秦宜严肃地道:“姑娘都八卦,这我理解。不过这么挖人隐私,可有点不地道。”秦宜耸耸肩:“我才不八卦,大师若是不想说就不说呗。反正耽误了大事,不是我的错。”
她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彼得和尚道:“可她袭向大师之时,却出了怪事。我适才观察了许久,大师您受她笔灵的压迫最大,偏执最深,可丝毫没有委顿神色,反而愈压愈强,甚至能凭着这股偏执之气强化护罩,与寻常人的反应恰好相反。这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受术者对施术者本人存有极为强烈的偏执,才能达到这种不弱反强的效果。怎么会如此之巧?”
彼得勉强抬起一只手,拈起僧袍一角擦拭了一下眼镜,用一种不同以往的干瘪苦涩声调说道:“好吧,食不过夜,事不存心。这件事迟早也要揭破。今日她既然现身,可见时机到了。我就说给秦施主你听好了。”
秦宜道:“那个柳苑苑,似乎与大师有些勾连,不知我猜得可准?”彼得和尚眼神一暗,秦宜又道:“那个女人的笔灵十分古怪,我虽不知其名,但它灵气极弱,想来也不是什么名人炼出来的。它只能用来挑拨对手内心偏执,若是被识破,便一文不值;但若是被她擒中了内心要害,那偏执便会加倍增生,直至意识被完全填塞,萎靡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