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弹弦写恨意不尽(第2 / 3页)
“不去!”罗中夏恼怒地挥了挥手,觉得这真是太过分了。小榕听到他的回答,凄然一笑,摇了摇头,似是失望,又似是自嘲。她喃喃说道,声音几不可闻:“对不起。”
“太盛了,太盛了,有些不对头……”
这时连怀素禅心都不能起什么作用。
颜政大怒,想要跳起来,又是数支飞笔刺来,分别取向他双目与心脏。十九在心情迟滞之下,奋力挥起一刀,把它们斩落,诸葛一辉冲过去死活把颜政拽了回来。颜政不得已,只好又用了一次画眉笔为自己疗伤。
小榕既不否认,也不确认,淡淡道:“秦姐姐说得对,我本不该来的。”她随即退后数步,缓缓转身离去。罗中夏望着她在山风中微微飘摇的瘦小身躯,那孤单的娇小背影说不出地凄凉,不知为何一阵心疼。
诸葛一辉看出来了,敌人的策略非常明确,就是完全隐藏在雾中,靠笔灵的能力压制他们的情绪,然后靠飞笔远距离地打击,不给他们短兵相接的机会。可是这个策略有一个大漏洞,假如罗中夏在的话,那么十九的如椽配合青莲呼出强风来,便能轻易吹散浓雾,策略便立告崩溃。
殉笔吏拿人命炼笔,可谓堕入邪道,人人得而诛之。可小榕听到这话,表情却依然冷冰冰的,不见任何惊讶。罗中夏下意识松开她的腕子,骇然道:“难道你……难道韦势然,你们都是殉笔吏?你们都是那个叫函丈的组织一员?”
对方也是四个人,至少已看到四个人。
十九对这种只守不攻的打法早不耐烦。她按捺不住怒气,胸中一振,唤醒如椽笔来,随即抽出腰间佩刀。她把佩刀朝外一丢,在如椽笔的作用下,那佩刀陡然伸长,盘旋着朝雾里飞去。
诸葛一辉、彼得和尚、十九与颜政四人背靠着背,分别盯着一个方向。雾霭之中的人影走到距离他们数十步的距离,不再靠近。
十九的思路很简单,既然敌人隐藏在雾中,那么便用这加长了的佩刀大面积横扫过去,任你藏得再隐蔽,也要被刀锋波及。这一招的效果立竿见影,刀锋所及,浓雾中的人影立刻变得散乱,颇有些慌乱。佩刀一圈转回来,十九看到刀刃上挂着几缕布条,想来是有所斩获。
“好。”她说。
唯一的可能,就是敌人事先隔离了罗中夏,才会放心地用出这一招。想到这里,诸葛一辉不禁看了一眼颜政,他信誓旦旦说不是坏人的秦宜,怕是嫌疑最大的一个。
罗中夏先是一窘,然后勃然大怒,冲那边吼道:“滚开!有你什么事?”他一把拽住小榕:“你和你爷爷不知道吧?这个女人曾经想用无心散卓笔去炼我的同学郑和,她是殉笔吏的余孽!”
此时雾中的飞笔已经恢复了攻势,漫如蝗虫过境,遮天蔽日,源源不断地袭来。亏得彼得和尚是守御的行家,撑起护罩毫不含糊,把那些飞笔全数挡在外面。
罗中夏心中又有些不忍,刚伸手拉住小榕,秦宜的声音却从附近传来:“我早说过了,找他没用的,你却偏要来。”
说来也怪,同样是被偏执情绪压制,十九他们几乎失去了战斗力,而彼得和尚却丝毫没受影响,反而越战越勇,木珠护罩在他维持之下光芒愈盛,牢不可摧。
她一击得手,精神大振,长刀又旋了出去。如椽笔变大了的佩刀本就凌厉无匹,再加上十九的性子就很火暴,纵然斩不开浓雾,所挟风势也足以吹开一条雾中空隙。倘若这种攻势可以持续下去,不出几分钟,他们方圆十五米内都会被斩扫一遍。
小榕看向秦宜,秦宜满不在乎地撩了下头发,表示自己无所谓。
可就在十九踌躇满志之时,那种强烈的偏执突然又袭上心头,整个人情绪登时低落下来。笔随心意,主人心情有变,如椽笔与那飞出去的长刀也随之一顿。颜政见势不妙,右手猛然拍了十九肩膀一记,这才勉强让她恢复过来。只可惜情绪虚无缥缈,不比肉体是实在的存在,即便是画眉笔让时间倒转,对情绪的影响也非常有限。
他走过去,重新拽住少女手腕,沉声道:“我可以去救你爷爷,但你和秦宜,必须把事情从头到尾给我讲清楚!”
颜政心想这么着下去也不是个事,敌人藏在浓雾里看不到,那么我藏到浓雾里敌人一样看不到。他一脚迈出彼得和尚的护罩范围,微弓着腰,试图潜入雾里,靠拳脚功夫去对付敌人。不料他刚走出去三步,不知从哪个角度飞来一支飞笔,扑哧一声刺入他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