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2 / 13页）

她这才窘窘地笑了。

娟说她认为张家贵显然是个好人，主动与我们的超市建立业务联系，完全是出于善意，绝无不良企图。

娟问他买什么？

当时我怎么也想不到，他就是二十几年前那个本该成为我大姐夫，却因为砸死了一头牛而锒铛入狱的男人。这种事儿后来都是以赔钱的方式解决，但当年他也赔不起一笔钱啊，便只有以刑代赔。

中午我俩正要上吊铺休息，来了一位顾客，看去五十多岁了，戴副白手套。白手套使我和娟犯了疑惑。

娟说：“他对你很感兴趣，问你是不是神仙顶人，问为什么会将超市与神仙顶连在了一起？”

听她说得头头是道，我几乎又想拥抱她、亲她。

我抢着说：“我。”

我从吊铺上下来时，李娟已泡上了两盒方便面。

那男人终于在我俩跟前站住，搭讪着问：“你俩谁是老板啊？”

她笑问：“感觉如何？”

娟说：“不像坏人。什么都别担心，有我呢。”

我的神经不由得一下子绷紧，急问：“你怎么回答的？”

娟说：“咱俩又不是想靠开这么一个小超市发大财对不对？靠这么一个小超市也发不了财呀。既然发不了财，那咱们不如干脆断了发财的梦想，一心一意只把它经营成一个大人孩子愿意来买东西的地方。人们愿意来买东西，回头客多，咱们的小超市才能开得长久。书是必须有的，有人买没人买是一回事，咱们想到没想到是另一回事。有儿童区，对大人也是一种吸引力；有书，就会使咱们的小小超市多少有点儿文化气息……”

“我当然说无可奉告啦。放心，关于你的事，在我这儿那就是保险箱里的事儿，别人用电钻也休想钻开我的嘴。”

如果由我自己来搞，在极有限的钱数内，我无论如何搞不到那么好。而且我们这么小的超市居然还专门有一个面向儿童的区域，那儿的架子上有文具、玩具和书，还有供小孩子骑的摆动木马，一红一黄。

听娟这么说，我放心了。

我说：“似梦非梦，比好梦还好。”

我不安地小声问娟：“会不会是来找茬儿的？”

娟说神仙顶那个男人叫张家贵，深圳开发不久就来了，已经成立了属于自己的小运输公司，有十几辆送货车。

他不明说，东走西走，这看看那看看。

我俩一边吃着方便面，一边聊起了张家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