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1 / 7页）

李娟将倩倩推开，把我扯到一边小声说：“她那都是妖言，别受她的蛊惑。你做个决定——你去我就去，你不去我也不去，让她自己去挣那份外快。”

“你以为不是吗？”

倩倩赶紧又说服我：“你也得去，咱姐仨一块儿行动。你不好意思唱不勉强你，负责收钱就是。我问你，如果我唱完了，桌上有几十元钱了，你怎么收？”

“十一”前几天晚上，倩倩试探性地问我和李娟，假日的几天里想不想挣点儿“外快”？李娟反问她有何高招？她说那几天市里的几条街上，大排档一家挨一家，特火。吃大排档的多数是各工地的小伙子。如果去唱歌，他们掏钱极大方，最少十元。一首歌唱下来，怎么也得收四五十元。

我说：“一张张不慌不忙地收，不一把抓，那太丢人。”

我们姐仨都特怜爱“小朋友”——我们与它命运相同，怜爱它也是怜爱自己；我们三个工地食堂的女帮厨内心里都渴望被怜爱。

我这么说，差不多等于同意了。

“现在全世界都荤了，会唱荤点儿的更好啊。小伙子们可喜欢听荤的了，一听嗷嗷叫，又拍桌子又跺脚的。其实甜歌骨子里也是荤的，靡靡之音不荤？那叫词不荤调儿荤，去吧去吧……”

李娟说：“我瞎唱的都是东北民歌，我也只会唱那些。二人转的唱法，有的歌词挺荤。哪像你，尽唱甜歌……”

倩倩锲而不舍地鼓动李娟。

“我也不是没听你唱过，你天生嗓门大，最适合唱劲歌了……”倩倩为她打气。

李娟看了我一眼。

我喜欢听她俩拌嘴，有趣。

倩倩说：“是得那么收，但没说到重点。不还有没掏腰包的吗？不能轻易放过他们。你要先逼他们也从钱包里把钱掏出来放桌上，要用你的笑去逼他们，要一口一声哥，要笑出那么一股子让他们难为情的劲儿，要夸他们形象好气质好身材好什么什么的，总之要让他们再不掏钱就陷入难堪！总之，咱们三个收入多少，你的能耐也很重要！……”

她俩也都笑了。

“够了，你说些什么鸟话呢，想把婉之往坏里带呀？”

李娟对倩倩“张牙舞爪”。

“可……你去还行，我唱歌不好听。”李娟动心了。

我立刻说：“我真的不会唱什么歌，从没当众大声唱过。你俩去吧，我宁可留在车上看小说，补觉。”

倩倩的话很有诱惑力。

李娟说：“挣外快是好事儿，但婉之不去我也不去，要挣都挣。”

“如今不有百元大票了吗？喝高了的，说不定一出手就是一百元，那事儿不带后悔的，不兴往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