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2 / 7页）

我收钱收到手软。

接下来的几天，李娟和倩倩有空就练唱；而我练笑，并且像小学背诗那样背一些话语或曰“台词”。

我说：“它像咱们姐仨，原先并不野，后来变野了。”

李娟也不好意思唱“不正经”的词，正如她并不喜欢说“不正经”的话——她重点练的是《大姑娘》《回娘家》电视剧《轱辘、女人和井》的插曲以及《黄土高坡》《信天游》《走西口》等西北风民歌。

几天后，我们有了一只小“老虎猫”，我们叫它“小朋友”。李娟说她本想去买一只的，路上捡到了它，就抱回来了。一看就知道，是只小野猫。

当李娟和倩倩在夜晚的大排档一展歌喉时，许多小伙子被她俩迷住了。倩倩的甜歌刚将他们唱软，李娟的泼辣唱法紧接着又将他们唱得呜嗷乱叫了。

倩倩一个劲儿给我使眼色，她的眼色比她的话对我更加具有控制性。

我笑而不答。

我脱口而出一个字是：“去。”

倩倩看着我问：“她的意思是把我吃了？”

我的理智却在说：“不。”

李娟下车时说：“得养只猫。”

过后她说没想到自己能造成那么大的“气场”。

我们姐仨同仇敌忾地将老鼠赶跑后，刘大爷喊我们干活了。

我是否做到了倩倩所要求的那么笑，自己说不清。她俩也说不清，只顾投入地唱歌了，完全忘了关注一下我。但我背的那些台词确实派上了用场，没白背，说得像真的似的。我向自己证明了，有些事情，在钱的诱惑之下，人是可以无师自通的。

忽然李娟一跃而起，像被弹簧床弹起似的——一匹大老鼠不知何时潜入车厢。是的，正如鲁迅所形容的，那老鼠大得的确可以用“一匹”来说。

李娟怼她：“你野在嘴上，我野在实际上。如果地球上只剩咱俩了，优胜的是我，消失的是你。”

实际上我的欲望和理智当时在打架。

倩倩说：“野就对了。适者生存啥意思？比比看谁更野呗。不野的淘汰，最野的优胜。”

我极想学着挣“外快”，也极想用事实证明自己究竟有无倩倩说的那种“能耐”；起码证明一次。

李娟说：“身处异地又没家，不野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