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 / 2页)
“我四十二岁,自由自在惯了。你呢,稍微有些——不太严重——被钱宠坏了。”
次日早晨,我起来煮咖啡时她还睡着。我洗了澡,刮了胡子,穿戴整齐,她才醒过来。我们一起吃了早餐,我叫了出租,提着她的行李包走下台阶。
“看在上帝的分上,”她说,“就算维持不久,难道不值得?你指望生活给予你什么——万无一失的保险?”
我们道了别。我目送出租车消失在视线里。我走上台阶,走进卧室。我将床弄乱,再铺整齐。一只睡枕上留着一根长长的深色头发。我心里坠着一块铅。
“怕是连六个月都维持不了。”
“我要喝香槟。”
她举起香槟,慢慢地喝了一点儿,接着转过身来,将余下的泼在我脸上。然后又开始哭泣。我摸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脸,又为她擦了擦脸。
“一百个人里只有两个是婚姻美满的,其余都是凑合。二十年后,男人剩下的就只有车库里的一条工作凳。美国女孩厉害得很,美国妻子就更上一层楼了。更何况——”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她说,“不过看在老天的分上,千万别说我是个女人,而女人从来搞不清楚自己为何要做某件事。”
“我们可以飞去巴黎,在那里好好享受享受。”她支起一条胳膊,低头瞧着我。我能够看见她眼里的光亮,但看不清她的表情。“你抗拒结婚吗?”
法国人有一种说法可以形容这种感觉。那帮杂种对什么都有个说法,而且说得总是那么贴切。
一小时后,她伸出一条裸露的手臂挠着我的耳朵,说:“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和我结婚?”
说一声再见,就是死去一点。
我往她的杯子里又斟了些香槟,嘲笑她。她慢慢地喝着,然后转过身,倒在我腿上。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将其中一缕缠在我手指上。“你说得大概没错。”
“我困了,”她说,“这回你得抱我过去了。”
“我三十六岁。有钱并不是不光彩的事,与钱结婚也一样。绝大多数有钱人不配有钱,也不懂怎么当个有钱人。不过这种情形不会长久。我们会有另一次战争;等打完仗,谁都会钱囊空空——除了骗子和恶棍。其余的人都会交税交到一文不名。”
过了一会儿,她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