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1 / 15页）

她说：“你再多坐一会吧，讲了这么半天，头脑肯定够累的了！”说话时，也不转身看他。

她那老姑娘的过分敏感的心仿佛被人踩了一脚。

他大概也觉得就这么走了不太好，便慢慢在椅子上坐了下去。

“他真没欺负你呀？”当妹妹的还是解除不了狐疑。

当妹妹的见状在门口迟疑了一下，随即走到了她跟前，轻轻推她的肩头，诧异地问：“姐，你怎么了？”

“别废话了！”她狠狠瞪了妹妹一眼。

这时，她的妹妹走了进来。

“那……为了你我才对他发火的，你替我赔礼道歉吧！”当妹妹的说完，调皮地一笑，跑出房间去了。

当妹妹的哪里肯相信他，拍了一下桌子，挑起眉毛瞪着他大声道：“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就是个工农兵学员吗？冒牌大学生！请你给我姐姐补习补习功课，是抬举你！你这家伙却不识抬举，把我姐姐欺负哭了！你如果没有像训斥小学生一样训斥她，她会哭么？！你今天必须向她赔礼道歉！”

“我确实没有欺负她，我……”

“你必须首先向我赔礼道歉！因为你侮辱了我！”他生气了，一只手握成了拳头。

“你没欺负她？那她为什么哭？！”

“嚯，你还想在我家里动手打人呀？你敢！”

“你……”他大吃一惊，不由得站了起来，茫然不知所措而又万分莫名其妙地瞧着她。

她已完全从面对面地，目不转睛地瞧着他时那种自幻的涅槃中挣扎出来了，同时她也就感觉到了尴尬的气氛开始渐渐弥漫在他们之间，她的目光没有勇气再与他的目光接触。先前她有意扭转成功的那种彼此都很随便，彼此都很放松的心理环境又遭到了她自己的破坏。她对自己恼恨透了。唯恐他的目光窥视到她内心里，她掩饰地去收拾床上那些吃的东西。

她一下子伏在桌上哭了起来。

他说：“我该走了。”

她又一次体验到的那种强有力的眩迷成了只有她自己暗知的又一次羞耻的记载！

“我并没有欺负她呀！”他觉得很有必要替自己辩白一番，却又一时不知怎样才能辩白得清。

“小妹！……”她不能再不抬头了。

“你胆敢欺负我姐姐？！”当妹妹的对姐姐的家庭辅导教师发火。

她掏出手绢背转身擦了擦眼睛和脸，难为情地：“我也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就哭起来了……”转过身又对他说：“你可别笑话我。”接着对妹妹说：“向他赔礼道歉吧！”

她羞于回答什么，羞于抬起头。想不哭，不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