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让他自己挖井自己跳（第1 / 2页）

早晨，梁绕来还睡着，听见有人敲得门环一片响，喊着：“老梁！老梁！”梁绕来醒了：“是小任啊，出啥事了？”小任说：“没出啥事，焦区长让你赶快去区政府。”梁绕来吓了一大跳：“你说啥？焦区长，找我？”小任说：“是啊。”

几个人到了大树下，七手八脚刨开坑，把枪挖出来了。那边的人说：“好枪，锃新的三八大盖。”眼看土匪们就要散去，李明说：“打吧！”焦裕禄捂住他的嘴，按住他的手。

梁绕来很快就镇定下来，问：“小任，焦区长找我有啥事？”小任说：“这我咋知道？不过出来时听李明乡长在那说，得让老梁请客，这么大的好事，不请客不行。”梁绕来一头雾水：“啥好事？”小任说：“大概是你老梁要提升了吧，你去了不就知道了。”他只好跟小任去了。

那边的人问：“你和老梁把上回从杞县弄来的五十条枪藏什么地方了？”镰把儿说：“就在这岗子后边的大树底下。”那边的人说：“我们今天就把枪运走。”镰把儿说：“你们快弄走吧，我这几天光做噩梦。三哥胆子也忒大，自个儿找上门来了。”那边的人说：“别担心，三哥是搞了一个疑兵计，先把姓焦的头闹蒙，让他乱了方寸，才好拾掇他。”镰把儿说：“说这都没用，他们已经怀疑我了。”那边的人说：“不会吧，你不是给他们写了好几个名单，帮他们抓了不少人，缴了不少枪吗？干吗会怀疑你？”镰把儿说：“你们不知那姓焦的，那可不是个好哄的主儿。我交代出来的，没有一个是三哥的人，大都是别的绺子里的。我觉得他们看我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头。我跟老梁就要露馅了。”那边的人说：“三哥有话，现在不宜有大动静。咱们还是去把枪弄出来吧。”

梁绕来心里敲着小鼓：真活见鬼了！梁绕来怀着鬼胎来到区政府焦裕禄的办公室。李明也在那里，两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让他更摸不着头脑。焦裕禄拿出一个封好的信封：“绕来啊，县公安局要从我们区调一位枪法好的同志到那里去工作，我就推荐了你。这是介绍信，你今天上午马上去县公安局报个到。”

李明对民兵说：“这是条死胡同，不要开枪。”与此同时，后边有人打了一枪，镰把儿应声毙命。

两个人急忙追了出去。焦裕禄和李明赶到街上时，镰把儿在村街上跑着，七八个民兵在后边紧追不舍。他们喊着：“镰把儿站住！再跑就开枪了！”镰把儿知道民兵们不会开枪，他拼命地朝村外跑。他拐进一条小巷，又穿过一条斜街。见有民兵堵截，又从斜街窜入了另一条胡同。

打枪的是梁绕来。李明问：“梁绕来，我刚说这是条死胡同，不让打枪，你咋把镰把儿打死了？”梁绕来说：“我刚睡下，听见外边一片声抓镰把儿，就追了出来，没听见说不让打枪呀。”焦裕禄说：“绕来，你枪法不错，这一回又派上了用场，只可惜这镰把儿还没审问呢。”

俩人正说着话，外边一片声音乱嚷：“镰把儿跑了！”

回到家里，两人抽着烟。李明说：“我觉得应该马上抓捕梁绕来。”

焦裕禄和民兵们也随着潜行过去。岗沟里黑压压有二十多个黑影。李明大吃一惊，悄声说：“原来他们藏在这儿啊！”焦裕禄示意他不要出声，土岗下，那一片黑影嘁嘁喳喳在说着什么。一个声音说：“镰把儿，你咋出来这么晚？”镰把儿说：“你们不知道，这几天风声有点紧。”那边问：“出啥事了？”镰把儿说：“那个李明从一开始就盯着我，这几天他们好像又察觉了什么，那回李明带保田队去抓三哥，就没让我和梁绕来去。我总觉着我的一行一动都让他们掌握着。”

李明拍拍梁绕来的肩膀：“到县公安局提了干，别忘了咱大营的这些弟兄。”梁绕来一笑，对焦裕禄说：“焦区长，您看这事，我，我是一点准备都没有。”焦裕禄说：“我也是昨天晚上才接到县公安局送来的函，让镰把儿的事闹的，没顾上找你谈。”

焦裕禄和李明带着几个民兵尾追过去，他们隐蔽在一片树丛中。在离他们不远的一面土坡下，镰把儿学了两声斑鸠叫。另外一个地方也有斑鸠叫了两声。随后他向一个土岗走过去。

梁绕来听焦裕禄这么说，心才放下，他想绕着弯弯儿问问审了镰把儿没有，话到嘴边却改了口：“那我现在就走？”焦裕禄说：“那边催得紧，你先报上到，有没了结的事再回来交接。”梁绕来答应着，一脸狐疑地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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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个身影从后窗下闪过，是梁绕来。他从窗户孔里用绳子递进一支小镐头。镰把儿忙接住，脱下自己的上衣把小镐头盖住。审完镰把儿，李明问焦裕禄：“大哥，你咋不让打呢？那么一捆枪，镰把儿交代是五十支，不老少的。到了黄老三手里，是个祸害。”焦裕禄说：“不能打。镰把儿比这五十支枪重要。这些枪，黄老三咋弄走的，会让他咋送回来。”李明说：“镰把儿说这枪是梁绕来从杞县弄来的，没想到这小子是个暗藏的土匪。”

焦裕禄说：“抓他干啥？他自己挖了井，让他自己跳。”

镰把儿是个软蛋，没等问就全招了。焦裕禄和李明秘密审问他之后，把他关在一间屋子里，有两个民兵在门外看守。镰把儿想跑出去，可门上了大锁，门口有人严严实实地把守着，他摇摇窗户，窗户也很结实，他颓然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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镰把儿一到村口，就让等在那里的李明和民兵们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