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1 / 3页）

徐义德说到这里，暗中注视严志发的表情。严志发霍地站了起来，对他不客气地说：

徐义德感到愕然：他摸不清严志发是要他当面把坦白的材料写出来呢，还是写好了以后送去。他试探地说：

“你的五毒不法行为你自己晓得。我们也晓得。怎么坦白，你自己晓得。我不会告诉你的。”

“那很好，你现在就坦白吧。”

严志发径自向门口走去。跨出厂长办公室的门，他向徐义德留下了一句话：

“这个，”严志发顿时想起杨部长刚才对他说的话：你现在到徐义德那里去一趟，送几张纸给他，要他写坦白书。他目前不会老老实实坦白的，不必限他的日期，让他写好了再送来。这必然会引起他内心的斗争，他不了解我们掌握他多少材料。他当然希望能够蒙混过去。他不写点真实材料出来，又怕蒙混不过去，唯一的办法就是要摸我们的底。你去了，他一定要想办法摸底。你可不能漏一句半句话出去。这种人，你眉毛一动，他就知道你肚里要说的话了，可刁哩。最好的办法是不给他多说，他就无计可施了。杨部长的估计，果然不错。严志发说：“哪能写法，你自己晓得。”

“那再好也没有了。严同志办事真精明。”徐义德笑眯眯地望着严志发，说，“你看，哪能写法？”

“对，对。哪能写法，我自己当然晓得。”徐义德暗中瞟了一眼。他并不灰心，又试探道，“不过，严同志能够指教指教，我可以写得更好一点。是不是，严同志。”

“写好了送来吧。”

“你老老实实把五毒不法行为写出来就行哪。”

“是的，我要交代我的不法行为，我要坦白。”

“你的坦白书啥辰光写好，就啥辰光送来。”

“是现在写呢，还是等我写好了再送给严同志？”徐义德等了一会儿，说，“材料倒有一些，一时恐怕写不完。”

徐义德一听这口气好像有了一点苗头，他拿起那把江西景德镇的宝蓝色的瓷茶壶向严志发的茶杯里加了一点茶。他自己的身子倾向严志发那边去，小声地问：

严志发很简单地说：“那你写吧。”

“你看从啥地方写好呢？严同志，我们厂里没啥严重的五毒行为。我领导这个厂真是官僚主义浑淘淘，许多事体我也不晓得。偷工减料这方面，我想，可能是有的。别的方面，就很难说……”

“我一定坦白……”徐义德有意不说完，而且把这句的尾音拉长，等候严志发接上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