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第1 / 6页）

“你们生活难做，我们心里不舒服，也有责任。”

“这纱，唉，也实在是……”

“我们保全部这些日子忙得真是连气也喘不过来，自从徐总经理提出来增加生产，配合国家建设，满足人民需要，我们保全部就没停过，今天装修，明天拆平，连搁得一两年的‘冷车’我们也揩得又光又亮！”

“怪谁呢？……”汤阿英问。

“我听学海讲，”汤阿英说，“这一阵保全部倒真是忙……”

“十八支纱？”郭彩娣不服气地说，“十七支纱也怪不了我们。”

“我们忙点没啥。”陶阿毛有意向车间四周看看：附近弄堂里的女工都在忙着接头，手简直是停不下来。这一阵子的生活倒确实难做。

“听说这两天生活难做，到车间来看看你们。车子好使吗？”

陶阿毛好像不知道管秀芬站在旁边，没有理她。陶阿毛昨天在筒摇间挑拨谭招弟，说细纱间哪能纺出这样的细纱，说筒摇间的生活难做，梦想离间车间与车间姊妹的团结，分散工人的力量，他好从中拉拢一些工人到自己的身边。现在他显出特别关心汤阿英和郭彩娣她们的神情说：

汤阿英径自做着清洁工作，一边接头。这边的头接了，那边又有头断了，她忙碌地跑来跑去接，头上的汗直流。一个巡回过来，陶阿毛还在车头那边蹲下去看看，侧着身子听听，对郭彩娣解释：

管秀芬回头一看，大吃一惊，差点叫出声来。那男子是陶阿毛。他为啥忽然跑到细纱间的弄堂里来呢？她想起那天晚上，神不知鬼不觉地，他突然在她背后出现，没谈多久，又突然先走了。她猜不透他的心思。今天他到车间里来，是不是找她呢？她看见汤阿英在注视她，便装出看锭子的样子，转过脸去。

“车子蛮好，可怪不了我们。”

“凭良心讲，这两天我们纺的细纱的确不好，试验室说我们二十支纱纺成十八支纱了。”

“谢谢你。”汤阿英觉得他真是关心大家的生活，感激地说了一句。

汤阿英说：

陶阿毛接着补了一句：

“这是啥粗纱，条干不匀，色泽呆滞。粗纱不好，怪不了我们纺的细纱。”郭彩娣不满地哼了一声。

“啊哟，你怎么忽然到我们车间来了啊？”

管秀芬知道不是找她，慢慢转过脸来，笑着说：

汤阿英见了那男子，便惊异地问：

“车子有没有毛病还难说……”

“怪谁？是不是粗纱有问题，……”一个男子的声音忽然插上来说，“在细纱间工人当中，下粗纱间工人的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