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苦上加苦（第2 / 5页）

梁永生这几句话，把个疤瘌四问了个张口结舌，气了个眼蓝。沈大叔怕永生不知深浅把祸闯大，赶忙把他从凳子上拉下来，领着他出门而去。

“祈雨怎么是琢磨穷人？”

次日一早。罗矬子领着另外几个狗腿子，歪戴着帽儿，趿拉着鞋儿，抻着鸡脖子，瞪着牛蛋眼，来到雒金坡的瓜地里。罗矬子话中带刺儿地向雒金坡说：

梁永生不解其意，就问大爷：

初生的犊子不怕虎。正当人们纷纷议论，梁永生忽地跳上凳子，指着疤瘌四怒冲冲地说：

“唉，看吧，”雒大爷说，“还不知出啥幺蛾子哩！”

“祈雨，你跟谁商量过？不商量就出这幺蛾子，这叫啥‘民主’？要祈雨你自己祈，穷人没钱祈不起！”

“今年咱有这片瓜，不怕他！大不了豁上两车子瓜，够他的了！”

人群中齐声喝彩：

人群又一次骚动起来。

“啐！说人话拉驴粪的东西！”

有的说：“连往嘴里拿的都没有，哪里去摸二斗麦子？这不是卡着脖子要人命吗？”

这时候，讲者滔滔，听者很少。人们悄悄私语，议论不休：

有的说：“咱连鞋底大的一块地也没有，祈雨凭啥叫咱摊钱？这不是净琢磨穷人吗？”

雒大娘说：

“好样的，说得对！”

“又要摊敛呗！”

“是理！”

雒大爷抽了一口烟说：

“祈雨，这是阖庄阖院的事，户户有责，人人有份。祈雨的香钱，我先垫出了。若是别的事，我垫上也就算了。我刘某，一不是垫不起，二也不是垫不着……”

也有的说：“荒唐！如今都立秋啦，还祈雨干啥用？这哪是摊香钱？简直是敲竹杠！”

祈雨完毕，疤瘌四站在那边开了腔：

还有的说：“龙王？屁！龙王爷还不是人捏的！”

晚饭后。香烟缭绕的龙王庙里，梁头上吊起一盏围灯，阴惨惨地把庙堂照亮了。疤瘌四领着头跪倒，焚香，烧纸，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