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闯衙喊冤（第2 / 6页）

县令这一阵狗臭屁，把梁宝成气了个眼蓝。“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这句民间俗语，过去宝成是半信半疑，今天他才知道，这话半点不假。他想：“不管怎样，既然来了，就要把理全说出来！”可是县令再也不容他张口了，把那“惊堂木”一拍：

“状告何人？”

“上刑！”

“你不知道‘闯衙喊冤’要先挨四十大板？”

“怎么？白眼狼那狗日的就不兴告吗？”

“知道！”

我一说“白眼狼”，他为啥就大动肝火？梁宝成心里这样想着，一股怒气涌上胸来。于是，他又加重语气，质问道：

“知道为啥还来？”

“不带故！”

“我，我是父母官！”

“你们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为何替他‘闯衙喊冤’？”

“‘穷巴子’是个啥称呼？不许别人骂人，你咋骂人？”县令脸如猴腚：

梁宝成据理力争，井井有条：

“唗！放肆！”

“只要为穷爷们儿报了仇，我死而无怨！”

县令将那“惊堂木”一拍，喝唬道：

“一派胡言！”县令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替别人告状申冤，必是借故渔利之徒……”

“白眼狼。”

梁宝成听了这些牙碜话儿，火撞脑门儿，怒气难忍，又质问道：

“我替他告状申冤，原因有八：第一，他的儿子还不成人，并且死活无信，下落不明，除此而外，他再无亲属。没有亲属的人，就该打死没祸吗？第二，这个案子，我知情摸根儿。知情人为苦主起诉难道有罪吗？第三，他是佃户，我是长工，我们是一根蔓上的苦瓜。凭啥只兴官家为富家争理，不许穷人为穷人申冤？第四，我连递两张呈子，都如石沉大海，不来‘闯衙喊冤’，又有啥办法？第五……”

“这是大堂！不许骂人！懂吗？没有见过世面的穷巴子！”

县令见宝成既不怯官，又不畏刑，持之有故，言之有理，并且，理越说越多，气越说越大，心里惊慌起来，头上直出虚汗。他想：“我图了贾家的贿赂，不把梁宝成置于死地怎么交代？”于是，他用“惊堂木”打掉宝成的话头，节外生枝地问道：

“惊堂木”又响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