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1 / 4页)
“尼罗河是非洲最长的河,是地球上第二长的河。虽然长度不如密西西比——密苏里河,它的流域长度却居世界首位,流经的纬度达三十五度之多……”
“明白了。”学生说完便住了嘴,佩服得五体投地。
第二天早餐时,“汤米,”有人说,“你知道非洲最长的河是什么河吗?”对方摇了摇头。“可是你记得从‘尼罗河是……’开头的那句话吗?”
原则倒是发现了,但把它运用于有利的实践却是许多许多年以后的事。
短暂的不自在的沉默,几个孩子脸红了。他们还没有学会区别粗俗词汇与纯粹科学之间的重大却也微妙的差异。但毕竟有一个学生鼓起勇气举起了手。
“小鲁本的病例,早在我主福帝的T型车<a id="jz_1_42" href="#jzyy_42_1">[2]</a>推上市场以后不过二十三年就发生了,”说到这里主任在肚子上画了个T字,所有的学生也虔诚地照画,“可是……”
“还有‘父母’,你们知道吧?”主任问。
学生们拼命地记着。“睡眠教育,福帝214年正式使用。为什么不在以前使用?理由有二:(a)……”
“简而言之,”主任总结道,“那时生孩子的就是爸爸和妈妈。”这粗俗的词汇实际上是纯粹的科学语言,猛然砸进沉默中,孩子们羞得不敢抬头。“妈妈,”他往椅子后面一靠,大声重复着,把科学硬糅进他们的脑子,“这些都是不愉快的事实,我明白。不过大部分的历史事实都是不愉快的。”
“嗯……他们是父母生出来的——我的意思是,不是现在的婴儿,当然,而是那时的。”可怜的孩子语无伦次了。
主任回头又说起了小鲁本。有天晚上小鲁本的爸爸(砰!)<a id="jz_1_41" href="#jzyy_41_1">[1]</a>和妈妈(砰!)不小心忘了关掉小鲁本房里的收音机。
“‘出生’的时候。”他受到纠正。
[因为,你必须记住,在那野蛮的胎生繁殖时代,孩子们都是在爸爸(砰!)和妈妈(砰!)身边长大,而不是在国家的条件设置中心长大的。]
“像法语和德语一样。”另一个学生插嘴补充,炫耀着学识。
“这些早期的实验者,”主任说道,“走错了路,把睡眠教育当作了智力培养的手段……”
“是一种死亡的语言。”
他身边一个打盹的小孩伸出了右臂,右手在床边无力地垂下了。有声音从一个匣子上的圆格栅里轻轻发出:
沉默。主任清了清嗓子。“从前,”他开始说,“在我主福帝还在世的时候,有一个小孩,叫作鲁本·拉宾挪维奇,父母说波兰语。”主任岔开了一句,“你们是知道什么叫波兰语的吧,我看?”
“那时在婴儿换瓶的时候……”
在那孩子睡着的时候,伦敦的广播节目突然开始了。第二天早上令他的砰和砰(较为胆大的孩子们偷偷彼此望着傻笑起来)大为吃惊的是,小鲁本醒过来时竟能一字不差地背诵一个奇怪的老作家的长篇演说。那是少数几个被允许把作品留给我们的老作家之一,名叫乔治·萧伯纳,他正按照一种经考证确实存在过的传统讲述着自己的天才。那些话当然是完全听不懂的,小鲁本背诵时老挤眉弄眼,咯咯地笑着。他们以为孩子发了疯,急忙请来了医生。幸好医生懂得英语,听出了那就是萧伯纳头天晚上广播的那段话。医生明白此事的意义,便写信给医学刊物报告了。
“很对。”主任赞许地点点头。
“于是发现了睡眠教育法,或称‘眠教’的原则。”主任故意停顿了一下,引人注意。
“人类以前就是……”他犹豫了,血往面颊上涌,“胎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