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1 / 6页）

在回伦敦的路上，他们在布冷福德的电视公司逗留了一会儿。

“我们的图书馆，”嘉福尼博士说，“只有参考书。如果我们的年轻人需要消遣，可以到感官影院去。我们不鼓励他们耽溺于孤独的娱乐。”

“为什么？”教务长向他转过仍然满是笑意的脸，“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太好笑了嘛。”

玻璃化的公路上，五部公共汽车从他们身边驶过，上面是男女儿童，他们有的唱歌，有的一声不响地互相拥抱。

“他们在笑什么？”野蛮人感到痛心和困惑，他问道。

“刚刚回来，”嘉福尼博士解释道——此时伯纳悄悄跟女校长订下了当天晚上的约会，“从羽蜕火葬场回来。死亡条件设置从十八个月大就开始。每个幼儿每周都得在医院过两个上午，学习死亡课。最优秀的男孩全留在那儿，到死亡日就给他们吃巧克力汁，让他们学会把死亡当做理所当然的事。”

“不对，按那个。”教务长很不高兴地纠正他。

“把录音带从这儿塞进去，”伯纳打断了嘉福尼博士的话，解释说，“按按这个按钮就……”

“那一个，然后，录音带展开，硒质光电管把光波转化为声波，于是……”

数以百计的综合音乐音响（每间宿舍一个）排列在屋子三面墙上的架子上。另一面的鸽笼式文件柜里是一盘盘的录音带，上面是录好的睡眠教育课文。

“于是你就听见了。”嘉福尼博士总结说。

约翰在贝塔减教室的地理课上学到了这样的东西：“野蛮人保留地是由于气候或地理条件不利，或天然资源缺乏，不值得花费工夫进行文明化的地区。”咔哒一声，房间黑了，老师头顶的银幕上突然出现了阿科马的悔罪人匍匐在圣母像面前的样子。他们也匍匐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和菩公鹰像的面前，哀号着悔罪（那是约翰以前听见过的）。年轻的伊顿学生喊叫起来，大笑起来。悔罪人站起身子，仍然哀号着。他脱下了上衣，开始一鞭一鞭地抽打自己。笑声增加了四倍，悔罪人的呻吟声虽被放大，却仍被笑声淹没了。

“跟所有的生理过程一样。”女校长业务性地插嘴道。

“马尔萨斯操，”校长解释道，“当然，我们的姑娘大部分都是不孕女，我自己就是，”她对伯纳笑了笑，“但是我们还有大约八百个没有绝育的姑娘需要经常操练。”

八点去萨伏衣，一切都准备好了。

一个响亮的女高音在通向贝塔减地理教室的走廊门后叫道：“一、二、三、四。”然后带着疲倦的口气说：“照做。”

“这儿，”一会儿后，教务长说，“是睡眠教育控制室。”

“他们读莎士比亚吗？”他们在去生物化学实验室的中途，经过了学校图书馆，野蛮人问道。

“我们还是继续参观吧。”季特女士边说边向门边走去。

“当然不读。”女校长涨红了脸说。

在电影的昏暗光线里，伯纳冒险做出了他以前即使在漆黑之中也不敢做的动作。他仗恃新获得的重要身份，伸出胳臂，搂住了女校长的腰。对方如杨柳轻摇般承受了。他正打算偷吻她一两次，或是轻轻捏她一把，百叶窗咔哒一声又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