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1 / 3页）

“是我在公园巷医院的一个朋友打来的，”赫姆霍尔兹说，“野蛮人就在那儿，好像发了疯。总之，非常紧急，你愿意跟我去吗？”

“绝对不行！”野蛮人大叫。

两人沿着走廊匆匆向电梯走去。

“不错，可是，你先让我发完了再说好不好？好个野蛮人先生。”他像抚摩有名的危险动物一样拍了拍他的手臂，“你让我先……”

“可是，你们愿意做奴隶吗？”他俩走进医院时野蛮人正在说话。他满脸通红，眼里闪耀着热情和义愤的光。“你们喜欢做小娃娃吗？是的，哇哇叫，还吐奶的娃娃。”他说下去。他对他想拯救的人的畜生一样的愚昧感到烦恼，不禁使用难听的话来骂他们，可他的咒骂撞在对方厚重的蒙昧的甲壳上，又蹦了回来。那些人盯着他，目光茫然，表现了迟钝而阴沉的仇恨。“是的，吐奶！”他理直气壮地叫道。现在他把伤心、悔恨、同情和责任全忘光了，这种连禽兽也不如的怪物所引起的难以抑制的憎恨似乎左右了他。“你们就不想自由，不想做人吗？你们就连什么叫人、什么叫自由都不知道吗？”愤怒使他说话流畅起来，话语滔滔不绝。“不知道吗？”他再问了一句，可是得不到回答。“那好，”他严厉地说，“我就来给你们自由，不管你们要不要。”他推开了一扇朝向医院内部庭院的窗户，把那些装唆麻片的小盒子一个一个扔了下去。

“他不在自己的屋子里，”伯纳总结道，“我的屋子里没有，你的屋子里没有，爱神宫没有，孕育中心和学院也没有。他可能到哪儿去了呢？”

会计助理没有再听下面的话，他已经溜出了走廊，在电话簿上寻找着一个号码。

赫姆霍尔兹耸了耸肩。他们刚才下班回来，以为野蛮人会在平常和他们见面的一两处地方等他们，可是那人连影子也没有。这叫他们很扫兴，因为他们原打算乘赫姆霍尔兹的四座体育直升机赶到比雅瑞茨去。野蛮人要是不马上出现，他们就可能赶不上晚饭了。

“我是来给你们自由的，”野蛮人转身对着多生子说，“我是来给……”

“我们再等他五分钟，”赫姆霍尔兹说，“他要再不来，我们就只好……”

“那是损害灵魂和身体的双重毒品。”

穿卡其布的人群看着这过分亵渎的惊人场景，不禁目瞪口呆，又惊讶又恐怖，说不出话来。

“我说呀，野蛮人先生，”会计助理息事宁人地微笑着说，“你能不能让我先……”

“他疯了，”伯纳瞪大了眼睛盯着，悄悄地说，“他们会杀死他的。会……”人们突然大叫起来。一阵涌动把他们向野蛮人气势汹汹地推了过去。“福帝保佑！”伯纳说，他不敢看了。

野蛮人急切地叫了起来。“请借给我你们的耳朵<a id="jz_1_252" href="#jzyy_252_1">[1]</a>……”以前他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间说过话，觉得极难表达自己的意思，“那可怕的东西千万别要，那是毒品，是毒品。”

一句“全扔掉”穿透了德尔塔们一重一重混沌的意识，刺痛了他们。人群中发出了愤怒的嘟哝声。

他的话叫电话铃声打断了，他拿起话筒。“哈罗，我就是。”他听了很久，“福帝在车！”他恶狠狠地说，“我马上来。”

“把它全扔掉——那些可怕的毒品。”

“怎么啦？”伯纳问。

“可是，老兄，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