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1 / 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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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简直是在挖苦她。
“你……你要把我……送到公安局去么？”
“哼！”婉儿生气了，冷笑道，“多谢你告诉得这么明白！”
他抓起碗里的一个馒头吃，继续望窗外。
她低头四处巡视，找不到。
“滚！”
“求求你，把我的鞋还给我吧！”
他不只向她转过了头，连身体也向她转了过来。
她以为他将她的一只鞋藏了起来。进而猜测他这样做一定是对她居心不良。
他一步跨过来，拿起背包，塞到她怀里。
她指指她那断了一边背带的背包。它就在床上。在她身边。
“你唆什么？想走就走，我并没拦你！”
“这个……这个给你吧！你救了我，我也没什么谢你的……”
他好像很厌烦她，希望她赶快离开。
婉儿复壮起胆子，怯怯地继续替自己辩护。认为这一点，首先在她和他之间，是非说个清清楚楚不可的。他将馒头摔在碗里。馒头和碗落在地上。碗碎了。馒头滚到婉儿跟前。
她快急哭了。
“你自己刚才亲口说……是你扭断了他的脖子……我和他的死又没有关系……”
“听着，”他说，是一种又好气又好笑的口吻，“我救你，因为你是人。人在一切物质之中，人在一切物质之上。所以，只有人救人，才应该奋不顾身。至于你那只鞋，哪怕是一只金鞋，或者是一只镶满了宝石的水晶鞋，我对它也没有丝毫义务。我救走你的时候，它在那个想杀你的男人手里攥着。他可能现在还躺在教堂那儿，不会这么快就把你的鞋带到另一个世界去……”
“……”
坐在床上的婉儿，仿佛获得了特赦令的犯人，怀着大的侥幸心理站了起来。忽然想到人家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毫无表示地就走了似乎很不应该。尽管他对她吼了一个“滚”字。
这时婉儿才发觉自己赤着一只脚。
他显然十分恼火。然而他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变化。
“我的鞋呢？”
他一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