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第1 / 5页）

长书看了半晌，将剑还给他，道：“南星剑的确是好剑，如此折断，真是可惜了。”

君无尘默然不语，封七娘嫣然一笑，扶着他坐下来，将酒壶递给他，道：“先歇会儿，喝口水吧。”

萧珩不由一笑：“既如此容易被折，那也并非什么真的好剑。师公常说铸剑之道永无止境，实在你我现今所得，不过一粒浮尘。”

长书见是个方圆约莫丈许的地洞，便问：“这里便是通向王陵的地方？”

长书默然点头，君无尘缓缓站起身来，道：“歇够了就走吧。”

众人一时无言，萧珩轻叹一声，走到角落一处浅坑前，用手中断剑拔了几下，道：“那恶魔贾清曾说这地道通向王陵，应该就是这里了。”

君无尘转过头，注视着她有些发白的脸颊，点头道：“不错，我本姓周，八岁时偷跑到九蚣河里玩耍，所以躲过了那场屠杀……后来花爷爷收留了我，我便在这九蚣河里往来撑船，这些年来，我每时每刻都在煎熬之中，可惜二十年前那场屠杀，居然到如今也寻不出一丝线索。若是老天有眼，让我找到那仇人，我定不会放过他，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要他好死！”他语声逐渐颤抖，目光中含着几丝怨毒之意，封七娘脸色越加苍白，似是不敢接触他目光，慢慢垂下头去。

长书却望着他手中断剑，低低叹息一声：“想不到南星剑也有断的一天。”

众人默默无言，封七娘轻轻道：“你……幼时住在这里？”

萧珩苦笑：“再好的剑，也总有折锋的时候，你心里，是不是舒服一些了？”

约莫走了数十丈远，地道渐行渐窄，再走数十步，只能弯腰而过，眼看到了尽头，君无尘在墙壁上轻拍数下，移开一道木门，方又转进了另一条地道，如此循环往复，众人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一处较为开阔的地方，君无尘停下脚步，道：“我能记得的，也就到这里了。”

萧珩扒开坑上的泥土，众人钻入坑里，鱼贯而下，待下到地底，乃是一条幽深隧道向前延伸，隧道两侧石墙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花纹，那花纹诡秘玄异，玄色的涂料中，还附着细碎荧光，被火光一照，反射出星星点点的白芒，将这隧道都点亮了。

地道中阴暗潮湿，君无尘怔忡半晌，眼眶微微湿润，听见身后众人跟来，方定了定神，迈开脚步。

长书看了一眼那石墙上的花纹，忽觉头脑发胀，胸口处涌上一阵恶心之感，知那花纹有古怪，忙提起真气护在心口，这才好受一些。

君无尘移开龛案，在桌底摸了摸，地上一块石板缓缓移开，他默然一会儿，当先跳下。长书握住封七娘右手紧随而下，不一会儿，萧珩燃起一个火把，也跟了下来。

君无尘续道：“那时，我总是奇怪，为何爹和叔叔要挖这许多地道，”苦笑一声，又道：“如今我总算知道了，他们挖这地道，也是为了这里面的王陵……”

长书不答，走上前来，拿过他手中断剑，细细审视。

萧珩看他一眼，慢慢坐下。

幽幽火光映照下，萧珩见她双目之中，溢满的全是痛惜之色，不觉一愣。

君无尘接过喝了一口，面上神色渐渐恍惚，隔了一会儿，缓缓道：“我幼时常在这地道里和我弟弟捉迷藏，我爹知道一次便打我们一次，不许我们再到这地道里来，可他越是打，我们越是要来……”